第 2 章(1 / 2)

禦親王是皇帝最為敬重的兄長,被刺殺自是要緊事,京城的京兆尹不敢有絲毫懈怠,一路快馬加鞭領人匆匆趕來,趙驥的侍衛神色莫測,隻告訴他其他人已經疏散,刺客也被押回禦親王府。

京兆尹吳大人不知道說些什麼,遲疑道:“這……有些不合規矩。”

梨園裝飾輝煌,中間的座椅木桌精致奢華,一樓四周圍滿侍衛,幾個戲子聚在角落,小聲議論紛紛,等著自家老板趕過來。

搖著扇子的施小公子從二樓下來,道:“吳大人,我看這刺客或許不是刺客,隻不過是有心人派來擾亂京城安定的,某些人回京之前我可是從來沒見過刺客。”

皇帝不喜朝政,施家在朝中掌重權,連帶施家子弟都有股子趾高氣揚,施太師的老來子施成潤最得施家寵,誰也不怕。

幾個侍衛拔劍朝他,施成潤的手僵了僵,心中窩火,知道這些野蠻子是真的會動手,吳大人是施太師的門生,連忙在旁周旋,說:“夜深了,施小公子該回府,以免施太師擔心。”

“既然吳大人都這麼說了,”他強裝鎮定,反瞪回去,“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同小人一般計較。”

廳堂中的檀木漆紗燈明亮,戲台上的劍戟刀槍仿若真物,施老太師這個小兒子被寵得無法無天,留他在這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端,吳大人說什麼也得把大搖大擺的施成潤送出門。

春夏交接之際,常悶熱不止,在這地方看戲的人就算不是權貴,也是有點錢財的,如今戲唱出了刺客,再怎麼樣也無法繼續下去。

雅間安靜,羅漢床上被褥被劍刺穿,露出些絲棉,紫檀木幾上的銅質冰鑒輕散寒氣,趙驥腳踩著榻邊,一手攬她在懷中,另一隻手又抹上藥膏,揉著她的細腰問:“還疼嗎?”

施娢帕子沾濕淚水,她纖細後背靠在他硬實的胸膛,瘦腰又被他寬厚大手抱住,自己也有幾分不好意思,隻側過頭不回話。

纖細白皙的天鵝頸直直露在趙驥的視線中,優美修長,他隻要稍微用些力氣,就能取她性命,禦親王身邊來路不明的人,從來隻有死路一條。

但她嬌嬌|媚媚,胸前衣物鼓得像圓球,柳眉輕皺,連卷長睫毛上還掛著晶透淚珠,手輕絞著帕子,半點不設防,就像是全身心都在信任他,實在惹人心疼,趙驥掃過她一眼,手慢慢放輕力氣。

施娢還在想自己的事,她剛才已經聽到侍衛稟報,說京兆尹吳大人來了,她怕待會有人認出自己。

皇帝在十八歲那年被一個妃子弄傷過,雖說事情瞞了下來,但皇帝身體也留下隱疾,他今年二十有二膝下尚無子,夜晚極少宿在後宮,這幾個月一直在準備微服私訪的事,也沒時間找施娢,倒是施家人次次催個不停,把她氣哭了好幾次。

施娢忍無可忍,便用養病的借口,得了皇帝恩準,到京郊別苑住下。

現在外頭的施小公子是她小叔叔,比她大兩歲,京兆尹她小時候也經常在家中見,施家和禦親王勢不兩立,如果被他們知道自己在趙驥身邊,那一切都要完了。

當初她也沒想到趙驥就是禦親王,那天晚上看到床上落下的腰牌時,還被嚇得差點又紅了眼眶。

但事情已經到這一步,隻能一步步往下走。

“往日倒不見哭過後這般安靜,真被嚇到了?”趙驥開口,“本王明早再回王府也行,今晚上陪你。”

施娢細指輕輕攏住自己敞開的衣物,衣裳絲綢材質極好,繡青竹雲海紋。

她麵色猶豫,小聲道:“妾不想見別人。”

施娢母親是京中蘇尚書之女,曾流落在外,身體一直不好,生下她後沒多久就走了,父親是施老太師排行第三的兒子,才智學識都不行,素來不得寵,費了許多功夫才把她身邊的人都安插成可信的心腹。

兩父女相依為命,她若再完不成施家的吩咐,她爹在府中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用金鉤掛住的輕綃幔帳被刺客撞散,燭光隱隱透過去,越發顯得她的嬌弱無依,惹人憐愛。

“你幹爹對你也真是寵,這般藏著掖著,是不是想來個一鳴驚人,把你捧成京城名角?”趙驥手揉她麵頰,“還是說你自己也想?”

他所說的幹爹,是幾個月前來這間梨園的覃班主。

施娢出宮住的別苑附近就是這間梨園,這是她父親私下的生意,而她母親流落在外時認的哥哥覃叔,是個唱戲的,無妻無子,輾轉到京城專門給她娘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