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卻是黑蒙蒙的一片,桌子上的燭光一閃一閃的。手指勉強的動了動,卻沒有辦法起身,喉嚨更是沙啞的像是被灼燒了一樣。
“水……”難耐的發出一個聲音,喉嚨像是被扯開了一樣痛苦得無法言語。
空曠寂寥的房間裏猛地發出幾道聲響,像是椅子倒地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直到一隻大手將我扶起,我才知道那個人是陵越。
盯著眼前的杯子,我毫不猶豫的喝掉了幾杯水,才感覺火燒一般的喉嚨好了些許。
“我昏睡了多久?”
“十日。”
寥寥數語,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誰為我療傷的?”
我從未像昏睡著的這段時間這般,清晰的感受到身體裏的兩股氣息,一股似火,一股似冰,相互碰撞著似乎要將對方消滅一樣,而我感受到的隻有一股像是要將我撕裂般的苦楚,一陣一陣的……直到一股靈氣輸入我的體內,和我體內的靈氣混在一起,才和邪氣平衡,我適才恢複。
“是晴雪。”
竟然是她?我訝異的抬起頭,卻看見陵越的臉色並不好,或許是昏暗的燭光的關係,他的臉很白,眼睛下的烏青很厚重,穩重的氣勢哪裏還看得見。
“你……”想問什麼,卻莫名的問不出口。隻是眼睛紅了一半。
陵越或許知道我在想什麼,隻是安撫的笑了笑,揉了揉我的頭,那股子疏遠轉變成了親近,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先睡一會吧……”
“……阿梧。”
這回我不止是訝異了,簡直是要跳起來質問他為什麼會知道了。他卻隻是看著我,眼睛眯著,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讓我什麼都說不出來,許久才憋出一句:“你不怕嗎?”
不怕嗎?不討厭嗎?異類的我,不同尋常的我……我在乎的,終究隻有這個而已。
“為何要怕?”他卻隻是反問我。我看著他好一會,才徹底放鬆下來。
這樣便已經足夠了……
躺在床上,我仰視著他,呢喃著:“不要離開我。”
“不會。”仿佛來自遠古般,虛無的回答,卻讓我安心的閉上了眼,縈繞鼻間的是一縷梧桐淡香,我卻沒有窺見陵越眼中隱晦的神色。
夢,又是夢!隻要做夢,我便不會安生。
隻是這一次的夢,有些不同。夢中有陵越,還有天墉城的弟子……將我圍在中間,而陵越手執劍刃,正對著我,額頭上滿是薄汗,嘴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仿佛是叫著我的名字,然而我的耳中一片寂靜,我竟然聽不見一絲聲音,除了……
沙啞而凶狠的聲線,帶著從遠古傳來的恨意。
“嗬,就憑你們,也想封印了本座?不自量力的小鬼頭們,連紫胤那老家夥都無法將本座除去,你們以為你們可以怎麼做?”
“本座可不是夜梧那個心軟的女子,隻懂得以暴製暴,以血掩血,受死吧,小鬼頭們!”
一道紫光閃過,我便又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