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副縣長胥國英(1 / 2)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故事。可能一句話裏,都包含了一個故事。

比如,新崍縣有二句話,聽著有點怪,卻包含了二個故事。

一句話是:“車庫比煤礦還危險。”這裏就有一個故事:有一年,天紅煤礦的老板跟情fù躲在車庫裏鬼hún,因為天氣太熱,開了車上的空調,結果一氧化碳中毒,雙雙死在車庫裏了,你說是不是“車庫比煤礦還危險”?

還有一句話:“醫生搞不過老師”,也包含了一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副縣長胥國英。

胥國英是黨外人士,快五十歲了,依然是獨身。當時,要選拔一位非黨員幹部擔任副縣長,有幾個人選,最有競爭力的並不是胥國英,而是縣中醫院的院長嚴必友,嚴必友雖然不是黨員,卻很熱心結jiāo縣裏的大xiǎo領導,有人說,他的主業是“政治”,副業才是醫生。還有人開玩笑說,就衝嚴必友這個名字,副縣長位置也跑不掉了,“必友

卻不料想,最終卻是新峽一中副校長胥國英出任副縣長候選人,人大選舉時,她的得票還高於一些黨員副縣長候選人。

其實也不奇怪,胥國英長期擔任教學工作,又沒有家庭拖累,全身心地投入教育事業,對學生既嚴格,又慈愛,口碑極好,她成了副縣長候選人,就算她自己無所謂,那些受過她恩惠的學生及其家長,卻是要站出來幫一把的。

胥國英已經快五十歲了,看起來隻有四十出頭,氣質不錯。據說,她年輕時不算很漂亮,正因為不漂亮,才讓自己的同事宋誌敏把男友搶跑了,從此發誓要獨身一輩子。

新峽縣知道胥國英情史的不多,宋麟廬老人算是一個,因為“搶”了胥國英男友的宋誌敏就是他的nv兒,而那個男友就是吳依然的父親吳傳明。

吳傳明是學建築的高材生,原本可以留在大城市的,隻因父親早逝,是母親守寡把他帶大的,為了照顧母親,畢業後回到了新峽縣,胥國英是吳傳明的大學校友,化學係的,因為愛上了吳傳明,畢業後也就跟著他來了新峽縣,在縣中學教書。不曾想,吳傳明母親問清了她的生辰八字,悄悄請人算了個命,算命先生大吃一驚:說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八字”。

怎麼呢?因為胥國英恰好是七月半”這一天出生的,也就是說,她是“鬼節”這一天出生的!按算命先生的說法,這個人命很硬,心也很高,用句老話,就是“站在城牆上看人”,把下麵的人都看

算命先生還說,心高倒不怕,怕的就是“命硬”,搞不好“克夫”哩。

聽了這話,吳傳明母親大驚失sè:她自己就是寡fù,已經是“克夫”的命,如果兒媳fù又是個“命硬”的,豈不是要重演吳家的悲劇?

於是,吳傳明母親回到家,不吃不喝也不鬧,隻是躺在上流淚。其實,這比抹脖子上吊都管用。

吳傳明慌了神,好不容易才問出了實情,自己也發愁了:他當然是不相信什麼“八字”的,世界這麼大,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還少麼?難道他們的命運都相同?不可能嘛。但是,母親信這個,如果說服不了母親,這件事就很麻煩,母親苦了大半輩子,到老了還為這事添堵,實在是做兒子的不孝啊。

糾結了很久,吳傳明才問胥國英:“你是不是yīn曆七月十五出生的?”

胥國英一聽,臉sè就有些變了,半天不作聲。

吳傳明也就不再問下去了。隻能寄希望於說服母親。

怎奈母親死活就是不同意。

一個守寡二十多年的nv人的意誌力,可能遠勝於一個堅強的男人。

後來,這一對受過高等教育的戀人,還是被這個沒有多少文化的寡fù外加一個算命先生給拆散了。

分手前,胥國英要將自己“獻”給吳傳明,二人也確實在一起睡了一晚,但那個晚上,二人隻是相擁在一起流淚,到後來,都累了,不知不覺睡著了,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年代的人,純啊。

再後來,吳傳明與宋誌敏結婚了,而宋誌敏又偏偏也是新峽中學的老師,教數學的。從此,二個nv人老死不相往來。其實,胥國英也知道,並不是宋誌敏搶了她的男友。但是,當別人背後傳言是宋誌敏搶了胥國英的男友時,胥國英卻沒有開口否定,她覺得這個說法,總比讓人知道她是“七月半”出生的要好聽些。

宋家人也不否認、不解釋。

胥國英在怨恨吳傳明母親的同時,也跟老太太較上了勁:你守寡一輩子,夠狠!我要比你還狠:一輩子不嫁人!

其實,這也是自己給自己樹個“敵人”,要不怎麼說格決定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