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關站於閣樓陽台前,瞧著對麵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個個變得花容失色,再瞧著街上的熙熙攘攘變得嘈雜混亂,商販叫賣聲都止了,鶯鶯燕燕聲也沒了影,此刻隻剩下怒罵嗬斥,騷亂奔逃,踩踏哭嚎。
揚關見到有人將要被踩踏,便施了法術,將人救走,不讓人因這意外丟了性命。
至於直接將這些人都救出城去,將王宮中的罪魁禍首直接打死。
這事無需他來,畢竟應劫之人就在此地,其為變數,若是揚關摻和了,到時可能還得引來更大的禍事。
楚英雄的話本還隻讓人恐慌,但而後絕練子與皇宮內的惡賊的話卻讓人心驚,且此刻已經在整個上京傳遍,因此,處處都是騷亂,不管是高官巨賈,還是平民百姓販夫走卒,連守城之將也不願在守著城門,想要逃出上京。
這事可不是國師與他那同夥一家辦成的,更有川禾國王室摻和。
年邁的國主不知從何處尋得長生不死之法,隻要血祭百萬人族生魂,便可獲得長生不死,且被其血祭之人,仍是其臣民,將活在其念頭神國中,與之一同“分享”長生。
此法一聽,便知是邪魔唬人,國主遭得蒙騙,這就有了這場劫難。
因此,有邪魔之助,此刻的上京已不是平常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不管如何掙紮,如何費力,沒有人能逃出上京去。
但,上京乃川禾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山上宗門亦有悄然派人入駐此間,作為聯絡自家在外遊曆的弟子的所在。
此刻,川禾國境內的各家宗門設於上京的道觀都衝出道道遁光,這之中雖無金丹一流的人物,卻也有幾位煉煞凝罡之輩。
他等借著遁法,往著王宮衝去,要將這膽大的凡間王室給打滅了。
隻是一陣惡風猛然從王宮中刮出,直接就將這些為修為不淺的各家宗門的修士都給打落到地,有幾位甚至直接就被惡氣栽入街道磚石中。
此刻,王宮外,也僅有絕練子一個能破開惡風。
“陛下仁厚,要將長生分享你等,諸位為何不肯受。”國師這會也駕著遁光循著惡風偷摸歸來,並朝著絕練子打出一道紫光,要拿住絕練子。
他也不在偽裝個正人君子。
絕練子拂袖一甩,就將這道紫光打散。
“你等想得挺美,就不懼玉衡宗尋你等麻煩嗎?”絕練子冷喝道。
玉衡宗乃川禾國境內最強盛的宗門,門內有三位陰神太上長老,六位金丹長老坐鎮,川禾國境內諸多宗門都以其為尊。
“嗬,蕞爾小宗,安知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國師嗤笑道。
“莫要再囉嗦了,快快將她拿下,國主大業將成,此事成後,國主必將一統八荒,建立無上天朝,我等便是建邦功臣,到時亦可證就長生不死之仙業。”先前那道王宮內的威嚴聲音再次傳來,隻不過這次多出了幾聲尖酸味道,不男不女的。
“何須你多言,我自曉得。”國師似也不爽這宮中閹貨頤指氣使,也是冷聲以對。
“貧道就等著你們這些奸滑惡賊都冒出來讓我一一砍盡了。”絕練子怒極反笑。
“哼。”國師哼一聲,不再廢話。
一記幽深且充滿潰爛之意的烏光從他的手中打出,撞向不遠處的絕練子。
絕練子自然是早有備下。
她先是以早就暗自施下的遁法神通裹挾住楚英雄,要先把他送出去,不然等下這國師打來,另外一個邪魔在打來,然後再有他們那邊的左道妖人結成大陣與她都起來,絕練子還真沒有多大的把握護住他。
因此,就先將楚英雄護送出去,免得被波及死在此地。
楚英雄被送出後,也無人來攔阻他這無名小卒,此刻那些左道妖人的陰謀計劃已經暴露,所以無需再關心這小子的死活,反正都在上京,逃不得,都得被血祭。
但楚英雄這會卻格外清醒,他知曉一地,還有一位本領高強的修行者。
因此被投往城西的他趕忙默念起來:“我心如鐵,我心如鐵,我心如鐵。”
“求求你,求求你,把我送到那裏,把我送到那裏。”
他求的是時間,因為從城西跑到城東,是兩頭跑,其中所耗費的時間很多,而依照此刻的上京的狀況,所需的時間怕是還得成倍增長。
因此,他隻能求個運氣,以及這片魚鱗……
他曾極度迫切的情況下,這塊魚鱗還是會滿足他內心所想。
如流水般的金光將他渾身覆蓋,然後帶著他消失於原地。
轉瞬間。
他又出現在了那間閣樓上。
隻是……
閣樓上並無人,隻有一隻酒樽。
酒樽中的酒水是滿溢的,他就是落到了酒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