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城中,大量的破風聲,顯示有人在空中穿梭。人影在房舍之間此起彼伏,向著西城門而去。
西城通向城門的大道上,忽然煙塵四起,仿若一枚枚流星穿射入大地之中。其間有人振袖一揮,氣浪驟起,將所有煙塵吹散,露出了其中景象。
隻見七個身穿翠衣之人將一人圍在其中,此人身穿藏青色道袍,不過衣衫有些破碎,身形也略顯狼狽,右手持劍,但是劍未出鞘,左手似掐劍指,又仿佛捏著道印。
“柳觀師兄,跟我們回去吧,隻要你改過自新,諸多同門為你求情,宗內一定會為你網開一麵的!”其中一人開口道。
中間名喚柳觀之人聽聞後,持劍柱地開口道:“諸位同門以禮待我,柳觀雖然是無顏之輩,但卻也不能做無禮之人。諸位身肩職責,自當全力以赴,以明己心,正己道。來吧,不用留手。”
“得罪了。”話語間七人利劍出鞘,直指柳觀。身形騰挪間,方位變換驟成陣勢,周遭氛圍陡然一沉,旋即七人次第攻向柳觀。
柳觀持連鞘劍接連抵擋。七星陣雖然名字平平無奇,但結合宗內功法,走的卻是堂皇之勢。陣勢在圍而不在攻,取的是堂正之勢,以此正麵耗損陣中之人。
劍勢綿綿不絕,讓人回氣艱難,就算陣中之人賣露破綻,也不會有人尋機巧取,這是最為中正也最難破的困陣。
柳觀心知,自己是逃命之人,絕對不能被人在此絆住,而且七星陣入陣時間越長就越難找到機會攻破,自己隻能依靠對此陣的了解,用搶位和強攻以力破陣。
心念即定,在回氣瞬間,左手道印掐合,身形突然加速,步伐連轉間搶奪星位,右手連鞘劍揮出一片殘影,將轉星位後攻上的三劍強勢逼開,又將次第接攻的陣心之人轉劍一引,使其身位驟亂。
陣心一亂,方位一錯,七星陣便在此刻露出了破綻。柳觀抓住機會,身法全力展開,身形騰挪間以極速出了四劍三指,招招命中氣門,導致七人氣息大亂,被傷重逼退。
柳觀看似出招狠厲,但卻已然處處留情。七人隻是暫時不能運氣圍攻,自身並沒用大礙,隻要回去稍稍療養半月便可複原如初。
雖然破陣在兔起鶻落之間,但前麵浪費的時間太久,顯然宗內已經反應過來,後麵將麵臨更多更強的追殺。一念知此,柳觀便抱拳口稱得罪,欲轉身離去。剛剛身形微動,便感覺一陣恐怖的壓力驟然臨頭,柳觀目光捕捉到一道身影快速接近,急切間隻得本能雙手橫劍以擋。
隻聞‘嘭’一聲悶響,柳觀感覺劍鞘被一掌擊中,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劍鞘上傳到自身,隨後身形被此巨力逼迫的連連後退。柳觀低聲嘶吼間將連鞘劍猛的柱地,身形倒退了三丈多方才止住,而臉色陡然蒼白,噴出一口逆血後,氣息才稍稍平複。柱地的劍鞘因兩人的碰撞,瞬間破碎四散。
柳觀持劍,身形漸漸站直,目光鎖向來人。待看清來人,柳觀瞳孔微縮。此人的到來本在意料之內,隻是沒想的來的如此之快——執法堂堂主霍希夷。
“柳觀。你當知,我來此你便再無任何僥幸。隨我回去認罪吧,否則將變成不忍言之事。”霍希夷開口道。
柳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平息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將自身狀況調理成最佳,隨即開口回道:“罪人柳觀拜見霍堂主。柳觀雖有罪,但隻是不甘逃身之罪,而再此之前並未覺得自己犯了錯。”
“愚蠢!你可知道宗門為何要設置內外之別,真傳之位。你既然是五代弟子真傳之首,就應該知道從你接受了真傳之位開始,便當行宗門之道。所謂外門,內門,真傳之稱,不過是宗門為了篩選弟子,剔除那些向道之心不堅之人。你身為五代真傳之首不遵宗規,居然還覺得自己沒錯,荒天下之大謬。”霍希夷厲聲道。
“師門曾教導我,道者兼容並蓄,乃為海納百川之物。但為何宗門之道如此偏礙,竟容不下柳觀區區幾縷情絲。”柳觀苦言。
霍希夷聽完,目光陡然變得危險起來。“你要和我論道?你居然敢和我論道!你說的乃是天下之道,而非我靜虛之道。縱觀天下宗門,哪個不是除我之外皆外道,若非如此必不可久。你在我門中,當然要行我之道。如今竟然以外道壓我道,如此你便是我宗道逆。”
霍希夷氣勢一變,旋即朗聲到:“今天我就讓你這小輩了解下何為論道。自古道無高低,隻有行道人有道行高低,所謂論道,不過是行道人比較的誰的道行高而已。今日你柳觀以紅塵五色,欲逆我靜虛之道,此為道爭,既是道爭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便讓我來稱量下你之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