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我那裏有特效傷藥,是我自己配的,我去給你拿點過來。”
楊恒起身要走,林靜宜卻一把拉住了他,“小楊,你等一下,我的話還沒說完。”
楊恒坐下,微微笑道:“師母是不是怕那混蛋報複我?”
“是啊!我真的很擔心。”林靜宜歎了口氣,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擔憂之色,“他那個人是出了名的記仇,你這樣對付他,他肯定不會放過你,他們這種人整人是很有一手的,不知不覺就讓你中套了。”
“我怕他什麼,我無官無職,光棍一條,再說我也有後...”楊恒忽然發現自己說露口了,他立刻話鋒一轉,聳聳肩笑道:“實在不行我就去西楚市,給師母當長工去。”
林靜宜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楊恒的口誤,此時她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歉疚,隻得無可奈何地搖頭道:“你啊!好在高考是在市裏評分錄取,否則我真要擔心死了。”
說到這,林靜宜注視著楊恒的眼睛,認真說道:“小楊,師母知道你是一個很有誌氣的男子漢,雖然你基礎差一點,但你不要氣餒,隻要刻苦複習,明年一定會有希望,就算考上大專,也能改變你的命運。”
楊恒心中感動,他默默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師母準備什麼時候走?”
林靜宜想了一想,最關鍵的調出函已經辦下來了,雖然最後還有轉戶口和糧油關係,但這件事可以由西楚市的接收學校幫她辦理,用不著她本人再跑了,應該說現在隨時可以走了。
“如果腳上的傷沒事,我打算明天下午就走,不過明天上午我還想再去給你師傅燒一點紙,你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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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已經快到十二點了,但今晚楊恒還是難以入睡,他躺在地鋪上出神地望著那隻忙碌的蜘蛛,心中有些傷感,明天師母就要走了,自己還能再見到她嗎?
楊恒不由又想起自己給她按摩腳部的那一刻,師母那隻晶瑩精巧的玉足讓他留戀不已,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師母在按摩腳部時的那種微妙心理,那種欲拒還迎的羞澀,她心裏並不排斥自己,楊恒忽然意識到,其實師母是喜歡自己的,隻是她從來不肯表露出來。
此時楊恒的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自己的愛戀會不會有開花的那一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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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楊恒就陪同林靜宜來到舊豐縣的新民公墓,林靜宜沒有把小倩帶來,小倩有嚴重的心髒病,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今年清明給父親掃墓時,她就因悲傷過度而心髒病發作了。
楊恒師傅的墓地在公墓的一個角落裏,一塊黑色的大理石上刻著:愛子秦楓之墓,這是他父母立的碑。
楊恒默默地注視著墓碑,師傅長眠在這裏已經一年多了,時間已經撫平了往日的傷痕,但觸景生情,楊恒又不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慘痛一刻:刺耳的刹車聲,劇烈地撞擊、司機絕望地叫喊,他騰空而起的那一刹那間的無助之感,一切被遺忘的回憶又清清楚楚地出現在他的眼前,楊恒不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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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宜蹲在墓碑前將一張張錢紙放進火中,低聲給丈夫告別。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治好小倩的病,並將她撫養長大。”
她將最後一張錢紙送入火中,淚水終於忍不住滾滾落下,從此以後她就要離開舊豐縣了,一種最後離別的傷感籠罩在她的內心,她想起了往日那些平平淡淡而又充滿了幸福的日子,想著丈夫為了攢錢給女兒治病,夜裏偷偷跑去車站給別人扛運貨物,想著丈夫去世後,這一年多來自己艱難的日子,還有以後漫長的歲月,一種難以自抑的悲傷向林靜宜沛然襲來,她竟跪在丈夫墓前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這時,楊恒走上前輕輕扶起師母,安慰她道:“師母,別哭了,師父不在了,有我呢!”
楊恒的話更加激起了林靜宜的傷心,她撲在他懷裏放聲大哭起來,一年多來的獨孤和無助都在一刻爆發出來了,沒有了丈夫,王林那種人便可以肆無忌憚地威脅她、欺負她,她以後孤兒寡母該怎麼辦?
楊恒扶著她削瘦的雙肩,默默地任她痛哭發泄,心中充滿了對她憐惜,他輕輕撫摸著師母的頭發,這一刻眼前的她不再是師母了,而是一個女人,一個孤苦無助的女子,一個需要他保護的女人,一種多年來熄滅的熱血又在他心中沸騰了,一種男人特有的覺悟在他心中悄然蘇醒,他覺著林靜宜的將來就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他暗暗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告訴她,告訴她自己愛她,告訴她,自己會照顧她的一生。
可就在這時,林靜宜卻輕輕地推開了他,她的臉上飛上一抹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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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