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幻便也笑一笑,試著忘記所有不好的感覺。
2.
元燦是過了好久才聽文幻說起商宛優打她耳光的事。這時文幻臉上的傷早好得沒影兒了。文幻說起此事也隻是輕描淡寫。
元燦倒替她恨得咬牙切齒,又嗔怪她,挨了耳光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元皓說?文幻笑笑,隻說,算了。
元燦覺得不可思議,怪文幻忍氣吞聲,吃啞巴虧。
文幻說:“皮肉傷幾天就好了,也沒留疤。我就怕元皓要是知道了,一定不和姓商的結婚了。屆時鬧得天翻地覆,我又成罪人。”
元燦歎口氣,“你就是當慣了善良少女。換作是我,馬上報警。非但報警,還要告她禦狀,叫她未婚夫知道她的德性,偏讓他們結不成婚。”
文幻笑,“對,你就是基督山伯爵,專門懲惡揚善。”
元燦哼一聲,不理文幻。
文幻又說:“我就是不想破壞他們的婚事,才不說的。”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神色中掠過一絲傷感,“不過,一想到元皓以後要和那樣一個女人一起生活,也挺心疼他的。”
元燦笑了,“沒想到你心裏還很有他嘛。”
文幻苦笑,“那也隻是朋友之間的關心而已。”
元燦歎息一聲,“我哥真命苦,這輩子的真愛就這樣失去了。”
“唉,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這是沒辦法的事。”文幻說,“元皓身為富家子弟,有他自己的責任要擔當。婚姻不由他做主,這也在情理之中。你好好勸勸他,跟那個女人,就算沒感情,至少也該和平共處,這樣他自己也會快樂一點。”
元燦斜文幻一眼,“得了吧,有本事你自己去勸他。對了,你和那個什麼餘生,真打算結婚了?不再考慮考慮了?”
文幻說:“差不多了吧。他給我的感覺蠻好的。”
元燦笑笑,“嗬,原來隻要感覺蠻好就可以了啊?還以為你要追求怎樣驚天動地的愛情呢?如果感覺蠻好就可以結婚的話,我哥給你的感覺應該也不壞吧?你怎麼就不要他呢?”
文幻沒有說話。她心裏其實明白,自從陸楷原拒絕了她之後,她就動搖了自己原先的愛情觀。原先她覺得,必須找到那個一見鍾情、非常來電的人,才能結婚。但事實卻是殘酷的。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一見鍾情、非常來電的人之後,人家卻不愛她。
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變成了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在這樣一次慘敗之後,她有點灰心了,心裏的期望值自然也下去了。
她漸漸覺得,能遇到一個自己不討厭、還有一點喜歡,並且各方麵都比較合適的人結婚就不錯了。當然,還需要門當戶對,和彼此的父母能融洽相處。這意味著元皓終究是不可能的。
這麼想著,文幻回答元燦:“我很喜歡餘生呀。他溫柔體貼,又有品味,長得不錯,修養也不錯。”
元燦不屑,“你急著想嫁,自然盡挑優點看。”
“什麼呀,我很客觀的好不好?”文幻辯解,“再說我們都見過彼此家長了,長輩們也都挺滿意的。我們已經看好房子了。”
“什麼?連房子都看好了啊?”元燦意外,“這進展也太快了。那婚紗看了沒有?鑽戒看了沒有?”
“也都有看啦。”文幻害羞地笑。
“還真是神速啊。對了,你給我記住了,婚紗必須Vera Wang,鑽戒必須Tiffany,千萬不能便宜了他。”
“嘁,俗氣!你們女人還報得出其他牌子嗎?”文幻不屑。
“我們女人?哼,你想免俗,就等著將來吃苦。”
“也不是免俗啦,我和餘生都是工薪族,不想鋪張就是了。”
元燦搖搖頭,“不是這個理。所謂不想鋪張,就是這個餘生對你不夠信任,守著資源不敢對你投資呢。”
文幻一時懵懂,竟無以對答。
元燦又說:“那麼同理,你也不要這麼輕易就答應跟他呀。婚紗鑽戒都屬新娘個人所有,他不想鋪張,就是在殺你價,防你一手。”
“不想鋪張也是我的意思啦。”
“算了吧,我看你還是謹慎一點。”元燦說,“我覺得你們進展得有點快。你這麼輕易就答應嫁給他,不是好事情。”
“可是,我跟他處了這些個月,該了解的都了解了呀。”
“你了解他多少啊?”元燦不屑,“還不就是約會吃飯,看看表麵功夫?告訴你,知人知麵不知心,提防著點。”
“可是,一個人要裝,裝一天兩天可以,天天都裝紳士,未免太難了吧?再說,他風度那麼好,又是個讀書人,能壞到哪兒去?”
元燦笑笑,“風度再好,讀書再好,他也畢竟是個男人。男人再如何善待你,追求你,把你捧為女神,到頭來還是隻為了……”
“為了什麼?”
元燦笑著,故作誇張地說:“為了送你一條祖傳的染色體。”
文幻一呆,隨即好氣又好笑,“你這人……”
“我這人怎樣?口無遮攔是嗎?”元燦笑嘻嘻,“但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忠言逆耳。你自己小心就好。”
“怎麼小心法?”
“小心保護自己呀,婚前別跟他有那關係。你要萬一懷上了,他就套牢你了,更可以大刀闊斧地殺你價了。”
文幻點點頭,若有所思,忽又想起元燦說的笑話,便拿出手機給元燦看,“幫我鑒定下,這條祖傳染色體的質量還可以不?”
元燦翻了幾張餘生的照片,說:“長得還可以嘛。”
文幻得意,“那是,都說像吳彥祖呢。”
“嗯,像長得馬虎一點的吳彥祖。”
文幻聽出元燦在揶揄,睨她一眼。
元燦又問:“多高啊?”
文幻說:“一八零左右吧。”
元燦笑,“左還是右?”
文幻有氣,倏地抽走手機,“嗬,算你家趙墨一八一了不起。”
元燦仍是笑,“記得一句話,男人可以不帥,但一定不能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