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捧起了茶杯,送到自己唇邊,慢慢呷了一口“櫻花茶”,輕輕長歎了一口氣,道:“老衲昨夜也曾看到了這一幕……今天即便關白大人不屈尊請老衲,老衲也會不請自來告知關白大人的……”

豐臣秀吉慢慢轉過身,靜靜地看向西笑承兌。

西笑承兌透過麵前那茶杯上的縷縷白汽,盯著窗外燦爛星空的深處,慢慢道:“請恕老衲直言,這‘血星耀夜’之象,乃不祥之兆啊!”

“哦?”豐臣秀吉的唇角掠過一絲驚愕,“此話怎講?”

“關白大人,此‘血星耀夜’,象征著明年年初我日本國必會發生一場慘烈的刀兵之災。老衲在此提醒關白大人要多加小心才是啊!”西笑承兌講到此處,方才將自己的目光慢慢從窗外收了回來,直直地望著豐臣秀吉的臉,“不過,您無須過慮。老衲的心底還有一絲疑惑:這‘血星耀夜’的天象,來得很是蹊蹺。它和我大日本國目前的國情絲毫對應不上啊!”

豐臣秀吉麵色平淡如水,毫無表情地說道:“本關白願聞其詳。”

“當今我日本國內,關白大人披堅執銳,曆時二十餘年,用兵如神,肅清四域,降服諸侯,正本清源,一統天下,海內升平,國勢蒸蒸日上……”西笑承兌一臉疑惑地說道,“老衲冥思苦想,也猜不出哪一個‘大名’竟敢罔顧天意民心公然興兵作亂……這‘血星耀夜’所預示的刀兵之災又會從何而起呢?……老衲百思不得其解啊!”

西笑承兌口中所言的“大名”,就是指盤踞在日本國各州郡那些擁兵自重的封建領主和藩臣。一百多年前,正是由於他們在四方割據稱雄,才釀成了日本曆時百載的“戰國時代”。而今,豐臣秀吉已然收服了各地“大名”,戰國亂世自是一去不複返了,刀兵之災又從何而來?難怪西笑承兌搖頭不解了。

豐臣秀吉靜靜地聽他說完,幹瘦的猴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深深的笑意。

他踱回到西笑承兌對麵的茶幾前盤膝坐下來,轉換了話題,淡淡地問道:“本關白相信,西笑大師的博學多才,在我日本國堪稱‘超群絕倫’了。卻不知大師您的佛學造詣,和遠在海疆之外的大明國少林寺高僧們相比如何?”

“唉!老衲才疏學淺,在日本國已是‘井底之蛙’,又焉敢與皇皇天朝的聖僧相提並論?”西笑承兌緩緩搖了搖頭,又無限憧憬地望向窗外西邊的夜空,“老衲其實一直盼望著自己在有生之年能乘舟越海西去大明國,前往嵩山少林寺恭聆諸位聖僧的點化呢……”

“嗯……西笑大師的這個願望,本關白很快就可以幫您實現了。”豐臣秀吉深沉地一笑,笑得有些神秘。在西笑承兌驚愕的目光中,他又道:“你們佛教的前輩高人吉田兼俱曾講過:‘神佛之學,根源生於日本,舒枝展葉於中土大明,開花結果於天竺。’現在,本關白已下定決心,要將鄰邦朝鮮、大明國逐一吞並於我日本國版圖之內,實現織田信長將軍‘天下布武’的遺誌!”

他緩緩捧起了茶杯,送到自己唇邊,慢慢呷了一口“櫻花茶”,輕輕長歎了一口氣,道:“老衲昨夜也曾看到了這一幕……今天即便關白大人不屈尊請老衲,老衲也會不請自來告知關白大人的……”

豐臣秀吉慢慢轉過身,靜靜地看向西笑承兌。

西笑承兌透過麵前那茶杯上的縷縷白汽,盯著窗外燦爛星空的深處,慢慢道:“請恕老衲直言,這‘血星耀夜’之象,乃不祥之兆啊!”

“哦?”豐臣秀吉的唇角掠過一絲驚愕,“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