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德川家康(3 / 3)

德川家康很是親熱地讓羽柴秀康在自己身邊坐下,道:“秀忠,秀康雖然被為父送入豐臣氏內多年,但他永遠是為父的親生兒子、你的嫡親兄長!他的心,是永遠向著我德川家的!即使豐臣秀吉用再多的功名利祿來誘惑他、羈係他,都是毫無用處的。”

德川秀忠雖然隻有十四歲左右,但早熟的他在父親德川家康多年的熏陶指教下,已經懂得了不少權謀計策。他在轉念之間,已經隱隱明白過來:父親大人這是在用“親情牌”把羽柴秀康收攬回來,借以作為自己的“楔子”深深打入豐臣氏的內部。

德川家康又轉頭向著羽柴秀康意味深長地說道:“養子畢竟是養子。別人說什麼‘把大位繼承給你’,那都是謊話!你看,豐臣鶴鬆剛一出生,豐臣秀吉就放出風聲,要把你送給別人家當養子——而豐臣鶴鬆早夭後,你依然還是被他隔離於權力中心之外。你知道嗎?從我的‘眼線’得來的消息是:豐臣秀吉將會把關白之位傳給他的親外甥豐臣秀次!”

羽柴秀康臉色一白,把手指深深地掐進了地板的板縫裏,沉沉地答道:“父親大人,孩兒生是德川家的人,死也是德川家的鬼——願為德川家付出一切!”

德川家康把他和德川秀忠的手拉了過來,將它們緊緊握在一起,鄭重說道:“秀忠,你也要向你的兄長秀康多多學習啊!他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便親身參加了九州之役,圓滿完成了身為武士的初陣!秀忠,你也要隨著秀康的步伐好好拓進啊。要記住: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德川秀忠和羽柴秀康一齊躬身低頭恭然答道:“孩兒等謹遵父親大人的教誨!”

德川家康欣慰地看著他倆,靜了靜心神,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三葉葵”家紋旗當胸提了起來,輕輕展開。他又望了一眼跪坐在對麵的德川秀忠、羽柴秀康,緩緩說道:“秀忠、秀康啊!你們可知道我德川一族的家紋為何要選定‘三葉葵’嗎?”

“父親曾經多次給孩兒說過,我們德川一族,也就是鬆平一族的家紋選定為‘三葉葵’,是象征著我們德川家族永遠能像葵花一樣始終仰承著天照大神的靈光普照而結出累累碩果!”德川秀忠看了看羽柴秀康,先行恭恭敬敬地答道。

“不錯。你能記得這麼清楚,也真不枉我立你為德川家族的嗣子了!”德川家康目光中飽含著讚許地衝他點了點頭,“可是現在,隻有關東八州的領地上插著我們德川家族的‘三葉葵’家紋旗幟……這讓為父的心裏一直是鬱鬱不歡哪!”

“父親大人……”德川秀忠聽出了父親話中那一絲悖逆之意,頓時滿臉漲得通紅,不敢接話。羽柴秀康眼底卻是波光一閃,亦無多言。

“唉……為父心底藏了太多太多的話,而如今卻隻能向你們暢懷傾訴了!這些話,我在你們的母親麵前都不會吐露半個字啊,”德川家康悠悠地說道,“你的祖父當年也曾隻對為父一個人說過——那就是,身為名門貴族苗裔的德川一族,傳承了世世代代的雄圖大誌:要始終如一堅持不懈地奮鬥下去,直至有一天讓整個日本的國土都插滿我們德川家的三葉葵之旗!”

“父親大人!”德川秀忠聽到這番話時,如遭雷轟電擊一般——父親大人所說的話可是犯上作亂的大逆之言啊!

“你很吃驚吧?你萬萬沒有料到一向以恭謹自守、謙卑待人的為父在心底深處居然會有這等雄偉的抱負吧?”德川家康近乎自嘲地說道,“唉!是到了該告訴你一切的時候了!—其實,如果沒有眼下這個天賜良機降臨到我德川家族的頭上,為父這一輩子也許隻有在臨終之際才會告訴你這些話啊!秀康,你說呢?”

“天賜良機?什麼天賜良機?”德川秀忠聽得雲裏霧裏的。

羽柴秀康卻淡淡言道:“父親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

“是的!為父隱忍潛伏、苦心孤詣等待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振興我德川一族‘百年難遇’的天賜良機了!”德川家康的眸子中射出了狂熱的興奮的光芒,“既然機遇已經降臨,為父就應該及時告訴你這些話了!—從現在起,身為德川家族嗣子的你,要馬上站到為父的身邊,一齊為我德川氏‘獨攬天下’的大誌而去奮鬥打拚!”

“父親大人……”德川秀忠囁嚅道,“父親大人的這番教訓,孩兒自然是牢記在心了——但是父親大人,如今豐臣關白大人執天下諸位大名之牛耳,勢力如日中天,我們德川一族憑什麼和他爭雄?”

“憑什麼和他爭雄?”德川家康冷冷地說道,“為父就憑他竟敢妄自尊大去興兵挑戰大明!你可知道剛才黑田如水來告訴了為父什麼消息?他是來告訴為父:豐臣秀吉一味好大喜功,居然心比天高,想發兵征服大明!他真是昏了頭了!”

“哦?豐臣關白大人決意要去征伐大明國?”德川秀忠若有所思地說道,“難怪這半年來豐臣關白大人一直在整編各州大名的軍隊和急速修建名護屋城啊!前幾日我們德川家被關白大人抽調過去蒸築打磨名護屋城牆磚的那些士兵們回來報告,說豐臣大人曾當麵向他們宣稱要‘飲馬海濱,揚威域外,俯取朝鮮,征服大明’……孩兒還以為這是豐臣關白大人向大家口出戲言呢!沒想到他真的決意西征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