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飛蛇圖騰(2 / 3)

“還不放手?”餘一龍聽到身後傳來徐佩希小聲的斥責聲,回過頭一看隻見郭信仍舊緊緊拉著徐佩希的手,這兩人正糾纏在一起。

“你慌什麼,要是等下又晃起來怎麼辦,這地方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了。”郭信說道。

“誰要你救,你這分明是占便宜。”徐佩希嗔道。

“你們別吵了,都什麼時候了。”徐老大壓低聲音說了句。

郭信苦笑了一下,接著放開了手“切,誰占誰便宜還不知道呢。”徐佩希一陣無語。

此時郭信走到了前麵在徐老大的身邊好奇的問道“徐老大你不用跟做賊似的說的這麼小聲,這地方怎麼可能有人,除了我們幾個能聽到你說話,還有誰能聽到。”“你懂個屁,幹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這個了,中國人向來都有視死如重生的傳統,因此墳墓也被稱為陰宅,要是吵醒陰宅裏的東西,我看你還能高興多久。”徐老大警覺的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迷信,純屬迷信。”郭信毫無畏懼大大咧咧的笑道。

餘一龍伸手按住了郭信的肩膀道“你還是聽徐老大的吧,如果這裏真是一個墓說話小聲一點準沒錯,我想徐老大的意思主要是在於墓內的機關,古代中國人的智慧可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簡單,有些機關甚至一有活人的氣息就會被觸動了,無比的詭異就像是鬼在暗中將你殺害,到時候你連自己怎麼死的也不知道了,你還別不信人和鬼之間存在著某中無形的契約關係,我們這私闖陰宅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契約,你要再不小心準死無葬身之地。”郭信咽了咽口水知趣的閉上了嘴,徐老大朝餘一龍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接著繼續打著手電前行,這條濕漉漉的通道似乎很長,四周時不時還傳來水滴空曠的回聲。幾人盲目的走著,也不知走出了多遠,但一直看不到盡頭,直到徐老大張開雙臂攔住了幾人的去路,幾人才停了下來。

郭信正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卻發現無一人吭聲,隻能聽見大家沉重的呼吸之聲,郭信有些疑惑的探出了頭,眯起眼睛朝前看去,直到此時郭信才意識到徐老大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在這條通道的漆黑深處似乎有一雙眼睛,徐老大對著那雙眼睛晃了晃手電,那雙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那雙立起來的眼睛,在盡頭的深處閃著時而淡黃時而幽藍的詭異光芒,仿佛在盯著幾人發出警告。

“莫非是傳說中的鬼眼。”徐老大狐疑的嘀咕了句。

“徐老大虧你還是專業盜墓的,這是鬼眼?你眼睛長痔瘡了吧,這分明是長生油燈!”郭信小聲道。

餘曉同也有些疑惑了,雖說在一些地方的習俗中的確有人在下葬時會點上長生油燈,因為在人們的思想中地下的死亡世界是一片漆黑的,點上一盞油燈就是給死者照亮一條路,但這隻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很少有油燈能在地下封閉幾千年還不熄滅的,那幾乎是一個神話了,所以根本沒往這方麵想,郭信這麼一說,在經過自己的仔細辨認,這才注意到那所謂的鬼眼果真就是兩盞油燈所燃起的微弱火苗。

“不是吧這麼遠的距離你一眼就分辨出來了?”餘曉同小聲嘀咕道。

“我小時候是在農村度過的,我奶奶去世的時候父母全在城裏,第一個晚上是我守的靈,老人們告訴我眼下我是奶奶最親的人,所以要我守第一個夜晚,那些老人們吩咐我坐在奶奶遺體邊上照看長生油燈,還千叮萬囑說別讓熄滅了,我半夜還要睡意蒙朧地不時挑挑燈芯,那個時候倒沒感覺有多怕,不過...這...鬼地方出現這長生油燈...是不是太...。”郭信回想起這裏可是暗無天日幾千年的地下墓穴,不禁越想越後怕,說起話也吞吞吐吐起來。

“這是永不熄滅的長明燈。”餘一龍一邊說一邊朝前靠去。幾人跟著餘一龍慢慢的靠了過去,越接近那兩盞猶如鬼眼一般的長明燈,幾人心中就越是忐忑,此時那雙鬼眼突然閃了起來,嚇了幾人一跳。

徐老大擺了擺手道“不要怕,我們的靠近使得這裏的空氣產生了微弱的對流,所以火苗搖晃了起來。”“也許這是幾千來的第一次搖晃。”餘一龍小聲說道。

“簡直是不可思議,一盞油燈怎麼可能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燃燒幾千年不滅。”郭信自言自語道。

餘曉同眯起眼睛望著緩緩搖曳的焰心道“在世界各地的墓室中都發現過有永不熄滅的長明燈,除了我們中國之外例如印度、埃及、希臘、南美、北美等許多擁有古老文明的國家和地區,就連意大利、英國、愛爾蘭和法國等地也出現過,但是真是假始終無法考證,如非親眼所見誰都不敢相信。還有一部分人則認為,雖然有那麼多有關長明燈的記錄,但現實中並沒有一盞長明燈擺在眾目睽睽之下,而且這種燈的能源問題嚴重違背能量守恒定律,因此這種不熄的燈應該不存在,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兩盞卻是千真萬確的。”幾人終於靠近了長明燈能近距離的觀察這兩盞並排而放的長明燈了,這兩盞油燈外形與普通的油燈沒什麼差別,但在材質和細節上卻比普通的要精致上百倍,隻見那兩盞油燈成半透明的五彩顏色,外形酷似大口徑的長腳紅酒杯,在那細長的燈柱上雕刻著盤如龍狀的圖形,在龍的身體上展開著一對羽翼,在油燈的燈盤周圍雕滿了卷曲的祥雲。

“這燈盞上麵的圖案也是剛才那石板上的圖騰,不就是那飛蛇麼?”徐佩希詫異的說道,直到此時幾人才發現這並不是什麼龍,而是剛才見過的飛蛇圖騰。

徐老大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兩盞油燈,雖然他曾進過無數的古墓,但發現的絕大多數都是青銅、陶瓷質地的古物,像這種材質的東西倒是第一次見到,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徐老大對古物的了解很快就讓他辨認出這是什麼材質的東西了,這是琉璃。

“琉璃?也就是水晶了?”餘一龍自言自語道。

“嗯,是采用古代青銅脫蠟鑄造法高溫脫蠟而成的水晶。”徐老大沉聲道。

“古代能製作水晶嗎?”郭信好奇的小聲問道。

“白癡是沒藥醫的,琉璃是中國的五大名器之首排在金銀、玉翠、陶瓷、青銅之前,你別忘了沙僧就是因為打破天庭的琉璃盞而被貶下凡間的。”徐佩希望著郭信嗤笑道。

“關於琉璃的來曆還有一個愛情故事,相傳範蠡督造王者之劍時從燃燒的礦石中所發現的,範蠡以為這種物質是天地陰陽造化所能達成的極致,於是將其隨劍一起敬獻給越王。越王感念鑄劍之功原物賜還,還將這種神奇的物質以範蠡的名字命名為‘蠡’。之後範蠡遍訪能工巧匠,將‘蠡’打造成一件精美的首飾,作為定情之物送給了西施,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琉璃,同年戰事起越國大敗,西施被迫前往吳國和親,離別時將‘蠡’送還範蠡,傳說西施在送還這件‘蠡’的時候傷心欲絕還將眼淚滴在了上麵,天地日月為之所動,至今還可以看見西施眼淚在其中流動,後人稱之為‘流蠡’,今天的琉璃就是這個名字的諧音,並由此演變而來的。”餘一龍侃侃而談。

“原來琉璃還有這樣動人的愛情故事啊。”郭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餘曉同此時皺著眉頭默不作聲的觀察著油燈,他看的並非是油燈的精致,而是燈盤裏那些暗紅色的燈油,這些燈油在他看來或許是解開油燈不滅的真正原因,餘小同小心翼翼的撥弄了一下燈芯,燈芯的材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我懷疑這些特殊的油才是油燈千年不滅的原因。”餘曉同回頭說了句。他這一說幾人才開始仔細觀察起燈盤裏的油,這些油呈暗紅色靜止在燈盤內,在燃燒了千年後不止沒有減少,反而像是越來越多都要溢出燈盤了。

郭信大著膽子湊近了些,隻見他動了動鼻子聞了聞那些紅色的油,突然他恍然大悟“不對勁啊有股子血腥味,不會是血吧?!”“血?”徐老大聽郭信這麼一說,立即也湊了上去嗅了嗅,隨後抬起頭麵色凝重的道“還真是血。”“不會吧…血液能作為燃料?”徐佩希有些迷茫了。此時餘一龍用手指弄了一點在手上仔細捏了捏,隨後又觀察了一下這兩盞油燈的構造,隻見他伸手想拿起其中的一盞,可惜油燈仿佛是鑲嵌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見此情景餘一龍道“這血液很粘稠,甚至比強力膠還要厲害。”望著眼前的情景,徐老大突然麵色蒼白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們可能再也出不去了!”“怎麼會,不是還有那電梯麼。”郭信說完就下意識的回過頭去,隻是他這一回頭,身後突然就發出了鐵鏈快速絞動的巨大摩擦聲響。徐老大趕緊將手電朝來時的路掃了一掃,隻見那被餘一龍按下去的石碑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複位了,那幾個平米大小的坑開始緩緩朝上升去。

郭信立即驚呼著跑了過去,幾人在通道內一陣慌亂的跑到原來的位置,然而還是晚了,那‘電梯’早已經升到了半空之中,在原點剩下的隻有一個空洞的黑洞,在黑洞的中央懸掛著一個巨大的絞盤,七八條手臂粗細的鐵鏈全都絞在這巨大的絞盤上緩緩的轉動著。

“出不去了。”郭信仰望著還在繼續上升的電梯愣愣的道。

“我明白徐老大的意思了,這盞長明燈靠得就是我們下來時所產生的能量發光,坐一次‘電梯’和加上這特殊黏稠血液的導電功能,足夠燃燒上千年,造墓者天機算盡,這墓內所有的機關全都是牽一發而動千鈞,全都有聯係如同是一副連鎖的多米諾骨牌,而那墓道‘電梯’就是啟動所有機關的第一塊骨牌,現在我們每走一步都相當危險!”餘一龍氣喘籲籲地說道。

幾人正在躊躇之間,卻又聽到郭信顫抖的大喊“你們快看那長明燈!”幾人猛的一回頭,幾隻手電頓往身後掃了一掃,這一掃幾人就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那兩盞長明燈中的血液燈油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從燈盤裏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溢出來了,最後居然呈噴灑狀,霎時間整個狹長的通道兩側濺滿了暗色的血液燈油,燈油在不斷的彙聚朝幾人緩緩蔓延過來。

“在這裏被這些東西黏住我們就隻有等著變幹屍了!”徐佩希驚呼。

“那怎麼辦?快想想法子啊,這他媽的身後是個黑洞前麵是這些膠水兒。”郭信前後一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當他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在那些血液裏仿佛還有東西在跳動,一個,兩個,十個...越來越多...,每個都隻有米粒大小,最後形成了細雨落湖麵之勢,而這些跳躍的顆粒仿佛隻在血液裏跳動,無法跳出血液,幾人不由的感到頭皮發麻。

徐老大大著膽子朝前走出一段距離,趁那些顆粒跳往半空的時候突然伸手一抓抓到了幾顆,當他打開手掌的時候見這米粒大小的東西是一些不知名的細小蟲子,隻見這幾隻細小的蟲子頭部圓闊成紅色,頭部上長有三節極為細小的觸角,腹部呈節狀的橢圓形,每一節都帶有毛茸茸的細小針刺,這些小蟲此時在徐老大的手掌心內不斷的用自己身體上的針刺和觸角紮著徐老大,極力想要紮破徐老大手上的皮膚。

徐老大一麵觀察一麵退到了幾人的身邊來,幾人打著手電湊上去仔細盯著這小東西觀察起來。通道內那些流動的血液異常的緩慢,此時幾人倒並不是擔心那些粘稠的血液。

“老爸這像是以前咱們在鄉下牛身上見過的牛虱啊。”徐佩希皺了皺眉頭道。

“牛虱?”餘一龍嘀咕了句,接著突然麵色駭然的大喊道“徐老大快甩掉它,快!”隻是徐老大的還來不及反應,他手掌上的小蟲子突然一躍鑽進了徐老大的左眼睛裏,徐老大頓時痛苦的大喊起來,幾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手足無措,徐佩希更是顫抖的攙扶著痛苦的父親不知道該怎麼辦。

“快!快把我眼珠…額啊…快把我眼珠挖出來!”徐老大此時已經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左眼在地上打滾了,而且還大聲叫嚷著要挖自己的眼珠,這是何等的痛苦。

餘一龍猛然間想起自己的背包內還有莫不語曾因為太重而分擔給自己一部分的工具,心急之下餘一龍趕緊在背包裏翻找出了一個小罐玻璃瓶,他曾聽結巴的莫不語提過這東西叫做印楝油,是專門用來在墓下驅那些屍蟲的,情急之下餘一龍不管三七二十一扯開徐老大捂住眼睛的雙手,然後對著左眼就將油倒進了徐老大的左眼裏,徐老大此時更是歇斯底裏嘶叫起來,沒一會就因為痛苦昏死了過去。

徐佩希緊張的搖晃著昏迷過去的徐老大,隻見在搖晃了幾下徐老大後,突然站起身來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捷克型CZ-75的手槍,然後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餘一龍“你給我父親用了什麼!”“沒什麼,這是莫不語留下的驅蟲油。”餘一龍皺了下眉頭隨後舉起了雙手“我沒有惡意,我隻是覺得徐老大這麼痛苦,就試了一下,如果剛才不及時徐老大就完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徐佩希仍舊不肯將槍放下。

餘曉同眼見事態越來越嚴重,唯恐再出點麻煩於是趕緊勸阻道“小希你把槍放下,有話好好說,你剛才也看到了徐老大差點叫我們給他挖眼珠了,這也是迫不得已。”徐佩希鬆動了一下,但槍卻依然沒有放下來,隻聽她問道“剛才你喊我爸將那東西甩掉,是不是已經意識到那是什麼了?”“是,不過是在你提醒像牛虱之後我才想到,如果我想害死徐老大用不著在此時下手,更不會提醒他甩掉那東西。”餘一龍臨危不亂沉聲道。

徐佩希此時才慢慢將手槍放了下來,隨後扶起昏迷中的徐老大再次問著餘一龍“那蟲子是什麼東西?”“牛虱狼。”餘一龍籲了口氣道“這種生物是牛虱的變種,被稱做虱中狼族,從它橢圓肚子當中擠出的是膠體血液,含有極強的帶電粒子和電解質,因此黏性極強,剛才我用手試過燈油,應該就是從這些牛虱狼死後的屍體內擠出的,它們的噬血程度令人驚訝,隻要一兩隻鑽進體內,就會進行無性的繁殖,而且它們的繁殖速度驚人,不出幾個小時就能占據所有的血管把一個活人吸的變成幹屍,這種生物隻在古老的茅山典籍中有過簡單的描敘,是許多術士給達官貴人的墓穴防盜專門培育的,通俗來講這是一種蠱蟲,不過這牛虱狼早在明朝的時候已經絕跡了。”幾人都認真的聽著,這東西郭信幾乎是聞所未聞,隻見他機械的扭轉過頭望著在通道遠處那些不斷跳動的噬血牛虱狼,心中一陣膽寒。

“小希。”徐老大緩緩醒轉了過來拉著徐佩希的手虛弱的喊了句。徐佩希見徐老大醒過來,不禁喜極而泣。

餘曉同打著手電觀察了一下徐老大的左眼,徐老大的左眼已經通紅一片,就連瞳孔和眼白都快分辨不清了,餘曉同問到“對光有沒有感覺?

還疼不疼?”徐老大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沒感覺,我明白我的這隻眼睛算是費了,好在還有一隻眼睛能看得見,謝謝一龍剛才救了我。”徐老大說著就朝餘一龍點了點頭。

徐佩希眼淚頓時就奪眶而出,徐老大一麵安慰著徐佩希一麵示意餘曉同趕緊想辦法,不然那些粘稠的血液蔓延過來將幾人黏住,在加上那些噬血的蟲子,幾人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餘一龍心有餘悸的盯著遠處不斷跳動的牛虱狼若有所思道“按理說牛虱狼一定會有宿主,那樣它們才能長期在宿主身上吸血為食從而繁殖,並不斷的死去才能產生這麼大量的血液,這些牛虱狼全都是通過那兩盞油燈冒出來的,在油燈的下麵一定是它們的宿主!”067

“那現在該怎麼辦?”郭信緊張的問道。

餘一龍看了看手中小瓶的印楝油憂心忡忡的說道“莫不語的這瓶油確實有點效果,但這麼多牛虱狼恐怕是不夠用的,何況牛虱狼的繁殖速度驚人,它們一天就能繁殖九到十八代,牛虱狼一產卵就是到幾百個,產完卵後死亡,一個死亡但幾百個活了,但它們離開宿主和血液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所以不把宿主搞死,我們遲早會變幹屍,眼下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幾人望著那些還在不斷蔓延過來的血液和跳動的牛虱狼,陷入了聽天由命等死的狀態中。餘曉同接夠過餘一龍手中的印楝油,隨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將油倒在了地上,那些油散發出了淡淡的異味,在前麵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餘曉同心中知道這樣的方式隻能阻擋那些牛虱狼一陣子,如果更多的牛虱狼過來這一點油絕對沒有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