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了一陣之後郭信終於忍不住了“在想想辦法啊,老子不想死在這種地方啊,而且還要以這種方式死去。那個宿主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養這麼多的牛虱狼。”郭信說著就站了起來用力拍著兩側的石壁,他一邊拍一邊罵“媽的,我看電視電影上都是這麼演的,拍著拍著就能拍到空心的位置或是機關,接著就有出路的,操,都是騙人的!”“你也太單純了,那些爛編劇寫的你也信。”徐佩希平靜了下來說道。
此時那些蔓延過來的血液已經離幾人十分的近了,餘曉同目測了一下,已經不足十米了,照這樣下去不消十分鍾那些血液就會到達幾人的腳邊,將幾人粘在地上,那些牛虱狼更是會借此機會將幾人吸的滴血不剩。
餘曉同緊張的環顧四周突然間注意到了身後深坑裏那被幾根鐵鏈拉直懸掛在半空的絞盤,於是靈機一動道“我看我們隻有先爬到這個絞盤上躲一躲了。”“不行啊二叔,萬一鐵鏈突然運轉起來我們會死的更快,到時候連骨頭渣子也被會絞的不剩了。”餘一龍擔心道。
“那豈不是死的更慘…。”郭信咽著口水呢喃道。
“我們站在這裏隻能等死,而爬到那上麵還有一定的生還可能,姑且先躲過了這些血液再做打算吧。”徐老大也插話道。
餘曉同掃了幾人一眼,大家不是沒主意就是舉棋不定,於是自己率先順著鐵鏈攀上了絞盤,直到爬到這絞盤上他才意識到這絞盤十分的巨大,承受幾個人的重量絕對沒問題的,而且此時‘電梯’已經升到了最頂端,鐵鏈已經停止了滑動,如果不出意外鐵鏈再次滑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幾人見餘曉同安全的爬到了絞盤上,而且什麼事也沒發生,再看看通道裏就要逼近幾人的血液和牛虱狼,又想起僅是一隻牛虱狼鑽進了徐老大的眼睛就折磨的他要死要活,於是趕緊順著鐵鏈爬到了絞盤上。
絞盤輕微的搖晃了一下,發出了嘎吱的怪響,嚇得幾人心中忐忑不安。
“不用怕,這絞盤是利用這幾根鑲嵌在石壁上的鐵鏈拉力懸在半空中,雖然沒有著力點,但勝在鐵鏈夠粗,朝四麵八方分散力量均勻不用擔心。”餘曉同解釋道。
“這個電梯井到底有多深下麵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郭信爬在絞盤上將手電打著朝下麵照了照,但手電光束的射程照不到底。
幾人沒有注意郭信的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絞盤上,這十來分鍾像是非常漫長,過了許久那些血液才蔓延到了邊沿上,最後順著凹凸不平的電梯井石壁向下滑去,那些牛虱狼抗拒不了地球的引力,也順著石壁慢慢的落到了下麵無底的深淵裏去了,此時大家才打著手電朝下麵像是無盡的深淵裏看去,可惜什麼也看不到。
“有呼吸聲!”餘一龍麵色凝重的嘀咕了一句。
“廢話,沒呼吸聲我們都死了。”郭信應道。此時徐老大將食指放到嘴唇上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隨後朝下方看去“確實有呼吸聲,雖然很小聲,但是從下麵空洞的傳上來很是聽的很清楚,你們仔細聽。”幾人聽徐老大這麼一說立即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的朝下方看去,幾人心中都有疑問,這深不見底的深淵下麵怎麼會傳上來呼吸聲,幾人豎起耳朵才聽到這聲音,這聲音雖然細微但很沉重,像是熟睡當中的呼吸聲,一呼一吸都顯得很有節奏。
漸漸的從深淵下還冒上來一股熱風,這股熱風汙濁腥臭,聞上一口都覺得腦子一片發懵昏昏沉沉的,郭信忍不住幹嘔了一下,然後立即撕下自己的衣角蒙住了口鼻,隨後含糊的說道“太臭了,而且一聞就覺得頭昏腦脹發暈。”“這熱風有毒,大家小心。”餘一龍說完趕緊捂上了口鼻,其他人立即照做,大家心中更開始不安起來,這下麵不禁有呼吸聲,還有有毒氣冒上來,如果這些氣體滲透性強的話,僅靠衣服和紗布是怎麼也捂不住的,郭信隻覺得這氣體像是廁所裏發酵出的沼氣,不僅惡臭還熏得人眼睛發澀都快睜不開了。
“大家把手電關一下,下麵好像有光。”徐佩希眉心緊鎖道。
幾人照徐佩希的吩咐將手電關掉,接著強忍著那股惡臭盯著深淵下麵,下麵果然像是有亮光,那是兩道呈對稱狀的橙色月牙亮光,而且看似還在動似的,那兩道月牙正在緩緩變成半圓形狀。
“什麼東西這麼怪異?”餘一龍壓低聲音說了句。就在他的話音剛落,深淵下突然傳上來如同炸雷般的時候聲,這聲音一傳上來,惡臭更加的濃烈,而且就連巨大的絞盤也被聲音震的輕微的搖晃了起來,這聲音在深淵下形成巨大的回響傳上來震得幾人耳膜生疼。
“是…是是什麼玩意在叫。”郭信吞吞吐吐的喊道。
“剛才的呼吸,現在的叫聲,下麵有活物!”餘一龍鎮定了一下說道。
“是什麼怪物有這麼大吼聲簡直是地動山搖。”徐老大注視著深淵下那對發光的亮點舔了舔嘴唇。
此時徐佩希從隨身的背包裏取出了照明熒光棒,隨後將熒光棒綁在了手電上丟了下去,手電開始朝下無聲的掉落下去,在一聲脆響之後落到了底部,熒光棒受到撞擊亮度開始變大,而手電因為受到了熒光棒的保護也未被摔的散架,隻見手電的光束直直的在深淵下麵照出了下麵的情況,當看到下麵的情況時幾人的呼吸不由的變的急促,這種東西根本沒有見過,而且還是那麼的巨大惡心。
隻見那東西猶如暗紅色的臘肉漲滿在深淵的底部,身體圓滾滾黏糊糊的,通身遍布青灰色的毛發,毛發附著在圓滾滾的身體上,它身上的皮膚像是大地幹旱皸裂時的裂紋,在這些裂縫當中像是有成群結隊的螞蟻在爬進爬出,餘一龍一眼就認出了那些東西就是大量的牛虱狼聚集在一起,而那對亮光發出的位置竟然就是這巨型怪物的眼睛,此時這對發光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如同一對燈籠一般。
“宿主,這怪物是牛虱狼的宿主。”餘一龍沉聲道。
“這是什麼動物啊這麼可怕?”徐佩希將頭轉向了另一邊問道。她畢竟是個女人,看到這東西頓覺非常惡心,就連看第二眼的勇氣也沒有了。
餘一龍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這種東西別說是幾人不知道,就算是資深的動物學家也未必見過這東西。餘曉同眉頭緊鎖小聲的呢喃著“呼吸如風、眼如燈籠、形似球狀,動物不像動物…莫非,不可能…。”
“餘二叔你說什麼呢,我隻想知道這東西有沒有危險性吃不吃人?如果它從下麵爬上來把我們不是完蛋了。”郭信緊張的問道。
“你看它就是一個球,肯定是很久以前不小心滾到了這下麵就再也爬不上來了。”徐佩希插話道。
餘一龍並不理會郭信的問題,他對剛才二叔餘曉同所說的話產生了興趣“二叔,你說那是什麼東西,你該不會想說那是…。”餘一龍的話沒說完就被餘曉同打斷“沒錯,我是想說這怪物就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的神獸射魅辟邪獸。”“射魅辟邪獸?不太可能吧,那隻是神話傳說哪有這種動物,更何況射魅、辟邪樣子吉祥,現如今許多人都將其形象做為隨身攜帶的護身掛件,就跟貔貅一樣。”徐老大的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了龍頭、馬身、麟腳,形狀似獅子,毛色灰白的辟邪神獸。
“不是吧還神獸。”郭信覺得眼前這惡心的怪物跟那些祥和的神獸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餘一龍壓低聲音道“你們有所不知,所有的神獸在我餘家的道學典籍當中都是有原形的,隻是人們以訛傳訛,形象產生了人類主觀上的變化,有多少人見過真正的神獸誰也說不準,說得準的也是誇大其詞越說越誇張,而在我所看到得典籍當中有一本曾經提到嶗山道士常年深入一些稀奇古怪的墓穴,對此略有研究,這射魅、辟邪是真實存在的,但絕非神話傳說中的樣子,隻因這種動物生性懶散,喜歡睡覺甚至可一覺幾百年,因此常人根本無法見到,民間那吉祥的樣子都是虛構出來的,各朝各代的樣子大不相同,而真正的辟邪神獸就如剛才所見,如書上所形容呼吸如風、眼如燈籠、叫聲如雷、形似球狀。”餘曉同補充道“傳說射魅辟邪獸乃龍的第九子,據說是因觸犯天條而被玉皇大帝懲罰,隻能吃金銀財寶而不能拉,因此常出現在有權有勢的帝王陵墓之中,據說如今有些開金礦的人死與礦難都是因它生存在地下好食金子所致,隻是平常人根本不知它的存在。至於它從何處而來至今仍是個謎,它最大的特點就是有嘴無肛門,隻能吃不能拉,所以身體越來越大。”“不是吧,那豈不是長期便秘?這世上哪有這種奇怪生物,那樣憋都憋死了…這都是你們叔侄倆說的,沒什麼根據。”郭信苦笑道。
“有些生物的生存狀態不是以我們現在的科學所能解釋的,但並不表示它不存在。”餘一龍晃著腦袋道。
“那好就算是神獸那它吃不吃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這上麵是如同502般的血液,下麵又是這龐然大物,前後都被堵死了,難道就坐在這絞盤上等死?”郭信繼續發難。
“我想下去看看。”餘一龍突然間做了一個令幾人都頗為吃驚的決定,隻見他環顧幾人道“如果古書上的記載屬實,這東西對人應該沒興趣,它感興趣的應該是金銀之類的礦物質。你們找找看有什麼金銀首飾都拿出來給我,我下去試探一下。”“難不成還是守財奴?還隻對金銀感興趣,我操。”郭信口無遮攔道。
“這樣風險似乎有些大,萬一它不是記載的神獸你下去會被吃掉的。”徐老大也有些擔心的說道。
餘一龍搖了搖頭“放心我的身手不錯,就算不是我也有把握躲過它的襲擊。”徐老大見餘一龍這麼固執也不好阻攔了,於是幾人就開始在自己的身上搜索起來。郭信搜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金銀首飾,他雖有錢但這些東西在他看來卻是俗氣的很,於是他想了想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卡來“銀行的VIP信用金卡不知道有沒用,那什麼怪物不是對錢感興趣嗎,我這裏麵多的是錢。”幾人一陣無語,徐佩希更是對這個郭信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一點也不清楚,隻聽她道“你有病啊,這卡是塑料的,滾。”“你這女人,就算用不著也不要罵人啊。”郭信不屑的將卡塞進了兜裏。
“罵人怎麼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無理取鬧。”徐佩希也不甘示弱。
徐老大實在是看不下去才無奈的喝止了他們繼續爭辯。餘一龍此時攜帶著從其他人身上收集到的少量金器,接著取出安全繩鎖固定在絞盤上,隨後懸空就降了下去。大家都開始擔心起餘一龍的安危,餘一龍漸漸下降到了底部接近了那怪物。
“你說那些金子給它吃它能消化的了嗎?”郭信看著下麵小聲的問道。
“如果它真是吃這些金石,那胃裏的胃酸估計比硫酸的酸性還高出很多倍。”餘曉同頓了頓道“你們不會有誰還藏著金器吧?如果不交出來到時候吸引它吃我們就完蛋了,一龍的目的一方麵是想證實那怪物是否像古書中所記載的那樣,一方麵是查看下麵的地形,另一方麵是想找出路,也許路就在下麵,如果證實了這東西是記載的神獸,那麼它還擁有穿山甲一樣的功能,它的皮糙肉厚完全能為我們打通一條出路。”幾人搖了搖頭都示意身上沒有金銀之類的器物了,餘曉同這才放下心來看著餘一龍在下麵的舉動。
餘一龍懸掛在繩索上,一手拽著繩索一手將手中的金器拋向那怪物,怪物的體型雖然龐大但反應卻很快,快得餘一龍連它的嘴在哪裏也沒看清楚,隻聽一陣如同吃麵般的聲音響起,那些金器就消失不見了,餘一龍麵露喜色回頭朝幾人點了點頭,緊接著餘一龍示意上麵在將繩索放下來點,那怪物果然對餘一龍充耳不聞就像是沒看見一樣,餘一龍望見怪物周身的洞壁上石頭形狀怪異,有些在手電的光束中還在散發著銀白色的光澤。
“二叔,真裏有許多的鎂礦。”餘一龍朝上喊了聲。餘曉同順著繩索滑了下來到下麵查看起情況,餘曉同撫摸著洞壁小聲道“這裏是水蒸發濃縮沉積形成的鎂鹽礦,在遠古時代這裏肯定是海水泛濫的地方。”“不是吧餘二叔,這裏可是中國的內陸。”郭信在上麵聽到了餘曉同的話不禁嚷了起來。
“你知道個屁,別說這裏在遠古是海水,在億萬年前就連喜馬拉雅山也在深海之中,後來經過地質運動才逐漸露出了地麵。”徐佩希白了一眼道。
“大家都下來看看,這四周的礦石很脆興許能找到出路。”餘曉同喊道。
“那東西這麼惡心這麼臭在它身邊怎麼受得了啊,還是你們先查看著有了出路再喊我下去。”郭信應道。
此時其他人已經順著繩索慢慢滑了下去,雖說這怪物對人不敢興趣,但徐佩希還是拉著徐老大有些害怕的緊緊貼著石壁。
郭信見隻剩下自己一人在上麵,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還是跟著滑了下去。豈料郭信剛站穩腳,那怪物像是發了狂似的吼了一聲,聲音在底部振聾發聵,臭氣熏天。隻見那怪物突然將燈籠搬的眼睛轉了過來望向了緊貼石壁的徐家父女和郭信。
“你…不是說它對人肉沒興趣的嗎?”郭信戰戰兢兢的問道。
餘一龍和餘曉同望著眼前發生的變故有些吃驚,難道古書上的記載和自己的推測有錯,還是這東西本身就是噬血的怪物?
“徐老大快離開那裏,它好像發怒了。”餘一龍大喊了聲。徐老大立即反應過來想要跑動,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後背像是被什麼東西粘住了動也動不了。
郭信也發覺了異常,隻見他機械的扭轉過頭,頓時嚇的魂都沒了,那些粘稠的血液和牛虱狼已經順著石壁滴了下來,此時三人更是被血液粘住了動彈不得。
“快脫掉外套!”餘曉同大喊著。三人聞言立即將外套脫了下來,這才脫離了開來,說是遲那時快,就在幾人剛離開那位置,這圓滾滾的怪物就不顧一切的撞向了洞壁,頓時幾人就感覺到了巨大的搖晃感猶如地震了一般,那怪物在洞壁上撞出了一個大洞,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幾人圍在了一起心有餘悸的喘著氣。
“怎麼會這樣。”郭信望向了餘一龍。徐老大此時支支吾吾的說道“對不起。”幾人聽徐老大這麼一說都有些好奇,隻聽徐老大有些愧疚的說道“我…我沒有把金器都交出來。”“徐老大你想害死我們啊!”郭信怒道。
“這是我老婆留給我的唯一東西了。”徐老大說著從兜裏掏出了一枚戒指“當年我是個窮小子麗梅也願意嫁給我,我很感動,在當時我甚至連一件像樣的彩禮也沒有,我發誓一定要給她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由於各種不同的原因我參加了一個盜墓團夥,這枚戒指就是當年我分到得第一筆錢給買的,麗梅很愛惜,可惜麗梅在生下小希沒多久之後就因病去世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再娶,獨自將小希帶大,小希隻所以也加入了盜墓團夥,受我的影響很大,如果她媽媽還在…小希很可能會跟其他女孩子一樣生活的很正常,都是我…。”徐老大深情款款的望著戒指,然後將徐佩希摟了過來。
“媽媽。”徐佩希趴在父親的懷裏露出了少有的溫柔,也許正是缺少了母愛,徐佩希才變的如此強硬,少了女人似水般的柔情。
“徐老大,想不到你犯案累累、五大三粗的倒還挺長情的,可是一碼歸一碼,你差點害的我們被那怪物塞牙縫了。”郭信道。
“好了阿信,不要怪徐老大了。”餘一龍歎了口氣拍了拍郭信的肩膀。
郭信無奈的攤了攤手。此時餘曉同走到了那怪物撞開的洞口仔細查看,幾人這才回過神來朝那邊靠過去。
“二叔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餘一龍問道。
“這怪物撞岩壁毫不費勁一下就撞出了一個大洞,走我們從這裏進去看看,如果留在這裏等那些血液和牛虱狼下來我們照樣也是死。”餘曉同頓了頓道“剛才在那怪物撞開這裏的時候,我聽到了很輕的水聲從岩壁後麵傳來,我懷疑這下麵很可能存在古海水的蹤跡。”餘曉同一邊說著一邊鑽進了怪物撞出來的洞穴,幾人雖有些擔心跟那怪物還會不期而遇,但身後的血液和牛虱狼同樣可怕,於是隻得冒險一搏跟著餘曉同進了被怪物撞開的洞穴。
幾人在洞穴內貓著腰前行了一陣子,身後突然就傳來了鐵鏈巨大的摩擦聲,那電梯像是又被啟動了,幾人轉頭望著身後心中充滿了不安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