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我媽不會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他們這個年齡段的愛情,可以躲得過七年之癢,可以因為有了孩子就把愛情看得更加的神聖威嚴。那些關於個人價值的東西已經不再是了他們一生追求的東西,而隻有愛情才是他們可以不再孤單的獨門利器。
我回一趟家不容易,原定準備當天晚上就坐上火車回北京的我在發車前兩小時又跑到火車站把車票改簽到明天,我告訴小艾我今天不回北京了晚一天到,如果李老板問我為什麼沒回來你就說我沒買到火車票。
我在家裏多待一天隻是為了能陪我媽出去走走,我媽到火車站送我,坐在候車大廳裏等半個小時之後才到站的火車。我說我有男朋友了,但不是你上回見到的徐守旺,他叫苗爭。
我媽一掃多日以來的心情低落,問:“他工作是做什麼的,哪裏人,多大年齡,有車有房嗎?”
我媽連珠炮似的提問讓我無法記得她問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什麼。我說:“媽,我找的是能對我不離不棄的男人,哪怕是我老了、我癱瘓了他也能不拋棄我。我關心的隻是他真心對我好。”“這些媽我都知道,可是換成你當媽你也會像我這樣。你看電視劇裏那些當媽的不都是希望自己女兒能嫁一個富二代或官二代嗎,不是她們愚昧世俗,是母性的本能。”我說:“媽這我都知道,你和我爸要好好過日子,我到了北京就給你打電話報平安。”
我上了火車倒頭就睡,我已經是完成了和我爸的契約,找到了一個我喜歡的男人,但這隻是開始,我還要在剩下的大半年的時間裏結婚,我會努力保護好這份剛剛開花的愛情,我仿佛已經是看到了結出果實的那一天。
樂途旅行網的新聞發布會按計劃安排如期在北京香格裏拉大酒店的二號會議廳舉行,與我們合作的瑞恩和思卓兩家公司老總那天悉數到場,準備一同見證這激動人心的一刻。
樂途這個名字是我起的,意思是樂在途中。李老板批準了我的起名,直言不諱地在公司月會上說不愧是做廣告策劃的,樂途這個名字迎合大眾,我們做旅遊重在能讓遊客一路歡歌。
來參加今天新聞發布會的媒體一共有十二家,大多是網站和雜誌等新興媒體,傳統電視台隻來了兩家,趙總在商界打拚十幾年,認識了不少的商界名流,相關人員一並到場為我們公司網站的新聞發布會現場確實增添了不少的人氣。除了趙總、周總和李總有影響力,和我們合作的瑞恩和思卓也是在中國響當當的跨國公司,因為是強強聯合新聞價值層出不窮所以媒體們也一窩蜂式地跑來進行現場報道,不得不說的是在前期對媒體發放邀請函時,市場部經理李默然特意強調,隻要能來當天就有免費的一年旅遊打折優惠卡贈送。
我和李默然還有小艾被李老板安排對新聞發布會場進行監工,我們三個人廢寢忘食三天,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是在當天被我們搞定。六百多平米的巨大會場被我們三人裝扮得富麗堂皇,裏麵整整齊齊地碼放每排十把一共十排的椅子。酒店工作人員用繩子做為工具把禮堂裏的椅子擺放得整齊劃一,橫豎斜從任一個方位看都是毫無彎曲感的直線。我對指揮工作人員擺放花籃的李默然說:“看到沒有,這架勢弄得和人民大會堂開兩會一個水平,簡直一馬平川。”李默然好像一點都不震驚,擺出一副老江湖的表情和我說人家就是幹這個的,你要是讓他們去人民大會堂布置禮堂準備今年召開的兩會,也能照樣弄得和我們在電視機裏看到的場景一樣難分伯仲。
李默然站在我麵前坦然自在,我說:“你好像對明天新聞發布會一點都不緊張,我倆這個黃金組合可是要上台演講,介紹網站規劃的內容,你準備好了沒有,你就不緊張?”他依然直視講台,說:“我緊張什麼,又不是我去講。”我說:“你不講誰講?”我東張西望,看著此時正站在門口和酒店工作人員進行溝通的胡小艾說:“難不成是小艾。”他說:“不是小艾,是你上去講話,我和李總都商量完了明天的樂途網站規劃介紹就由你上去講。”
兩周前公司就把這回新聞發布會的日子定了下來,李老板把我和李默然叫到他的辦公室說讓我和李默然準備一個演講稿,我因為不會寫演講稿就把如此大任推給了李默然,他當時也同意了,所以我壓根就沒有進行任何的準備,可是沒想到明天就召開新聞發布會了可我卻要臨危受命被安排去演講。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手心出汗,說:“憑什麼啊,憑什麼讓我上去講,我們三個人怎麼輪也輪不到我啊。再說,再說我還沒寫演講稿,也沒組織好語言呢。”他說;“你有演示文檔,上去讀就是了,我這幾回陪你去調研我看你講的都挺好的,我相信你可以,我告訴你這可是一個你升職加薪的機會,你不想多掙點工資來付你高昂的房租和水電費嗎。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
我握著手裏還沒來得及擺放的礦泉水瓶卻找不到了任何一個可以讓我擺放的椅子,我看著李默然走上講台布置花籃突然感覺他高大威猛了許多,在平日他總是一副滿不在乎大小孩的樣子,卻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為我挺身而出,我在愛情裏需要的又何嚐不是這種男人。
在新聞發布會上李老板先做了講演,介紹了我們公司的業務內容,過去,今天和未來的經營模式和未來發展方向。然後就是另外兩家公司瑞恩和思卓的老總上台對這次合作進行展望,兩家公司都沒有忘記這是一次難得的做廣告的機會,所以在麵對十二家新聞媒體的時候也都對自己公司的業務內容進行了介紹,讓我聽完感覺屁股痛。
等該我上台做演講我的屁股終於得到解放,一開始就一個多小時的講演讓患有公眾場合僵硬症的我全身酸痛。李默然並沒像他昨天答應我的那樣願意陪我走上台和我一起麵對台下的觀眾,他幫我把電腦和投影設備調試好,等看到了ppt文檔畫麵出現在幕布上就下了台連句對不起都沒說。
我感覺有點慌,看著他越走越遠好像我腳上原本把我腳和地板釘在一起的釘子被人用撬棍拔了出來,我東倒西歪很難再平穩站立。我的開場白沒有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進行自我介紹,而是一上來我就盯著ppt文檔頭也不抬地開始講網站規劃的內容,我隻當偌大的一個會場裏麵隻有我張小雪一個人,不管我聲大或是聲小我都是在講給我一個人聽。我為了今天能演講好費盡心機,我昨天晚上讀了十幾便的網站介紹直到能背了下來才上床睡覺。我昨天晚上做夢都是我在講演,結果我早上照鏡子的時候竟發現有了黑眼圈,在來酒店之前我喝了一大杯高濃度的咖啡才沒能讓自己精神失控。
我為了能讓坐在台下的觀眾聽得明白我在講什麼,避免被他們提問就把專業術語弄得通俗易懂,原本二十幾分鍾的內容卻讓我深情並茂地延長到了半個小時,可來賓們卻並沒有因為我廢話太多就閉目養神,反而是一個個好像打了雞血堅挺地坐在椅子上連椅背都沒靠聽我把話講完。
我走回座位上沒來得及坐下,李默然說你講的真好。我說謝謝。我表麵平靜,可心裏卻緊張得要命,我說我去一趟衛生間待會再聊。
我準備打電話告訴苗爭我講演成功,可卻被突然出現的小艾叫了出去說你在裏麵磨磨蹭蹭幹什麼呢,馬上就是三家公司的老總剪彩了,快跟我回去。我拿出手機按下快門拍了七、八張的照片,我讓小艾給我用三個老總當背景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第一時間發到我的微博裏,我寫到我今天很開心,樂途網站新聞發布會大獲成功。
晚上七點的酒會同樣是在香格裏拉大酒店進行,我左手拿著高腳杯腳上踩著高跟鞋大腹便便地走在一共十桌的酒店一樓宴會廳裏,與認識或不認識的同事或來賓推杯換盞。李老板看見我走過來立即起身拉住我,含糊不清地和我說你怎麼才來,剛才你去哪了,我打你手機沒人接。你不是能喝酒嗎千杯不醉,快來陪孫總和miranda總。
李老板龐大的身體搖搖欲墜,他抓住我的手不放把身體重心全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就怕自己摔倒。我說:“我今天必須好好陪大家,不醉不歸。”李老板說:“你今晚就坐在這裏哪都別去,剛才miranda總和我說你是一人才,上回去他們公司用的是英文做講說,我就知道我們這麼大的公司不可能沒有高材生,你張小雪就是一個。我先和你幹一杯。”
李老板他今天酒喝多了純粹是因為心裏高興,要是在以前他不到半斤的白酒根本就不會醉,到現在晚宴開始有半個小時,可他卻醉得跟平常喝了一個多小時才有的那種醉的效果一個模樣。
我給自己倒滿一杯白酒,走到孫總和miranda總麵前敬酒。李老板也沒閑著,拿起茅台酒瓶東倒西晃地跟在我的後麵幫我倒酒,這工作在過去都是我幹的,我每回和李老板出來都是我拿著酒瓶跟在他的身後幫他倒酒,可今天卻本末倒置,讓我成了主角。
我一口氣喝了三個高腳杯的白酒開始頭暈目眩,胃裏突然一陣排山倒海般的難受讓我吃進肚子裏的東西隨時呼之欲出,我趕快放下手裏的酒杯捂住嘴跑到衛生間裏,看準了水池就開始大把大把地把我肚子裏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我吃進去的是什麼樣吐出來的就是什麼樣,那叫一個完璧歸趙。
苗爭問我新聞發布會進行得怎麼樣,是否順利?我說很順利,一點意外都沒有,尤其是我一在大庭廣眾之下發言就緊張得胳膊腿全都顫抖的人今天卻能站在一百多人的麵前特別流暢地把我近半個小時的內容全都給說完了,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吐完就轉過身體倚著水池神誌不清地把話說完,可當我再轉過身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整個世界仿佛都在天旋地轉。
苗爭說:“你喝多了?”我說:“沒啊,我沒喝多,是他們喝多了,我把他們全都給喝多了。”苗爭說:“你在酒店等我別動,外麵太危險,我現在就開車過去接你。”
等我再坐回座位卻看到徐牡丹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我那一桌,她一臉憤世嫉俗地盯著我看,隨時都可能有一場惡戰暴發。我說:“狐狸精來,幹杯。”我舉起酒杯做幹杯狀卻被徐牡丹用她酒杯裏的酒潑我一臉,我聽見她說張小雪你真厲害,你勾引別人的老公去換你想要的成功,你不是人。
我以為她潑過來的是一杯硫酸但我臉上卻並無任何炙熱疼痛感,她突然的一潑剛好把我弄清醒了。我說:“我怎麼就勾引別人老公了你今天把話當著大家的麵說明白。”
剛才還猶如集市的酒會現場因為我和徐牡丹的衝突聚焦突然就變得跟城管來了一樣立馬清場,毫不誇張地說此時就連掉落一根繡花針也能聽得清楚聲音貫穿整個宴會大廳。
當所有人都在圍觀等著看事態如何進一步發展的時候,李老板第一個衝了過來救場,說:“徐牡丹你喝多了,竟說胡話,你誣賴人家張小雪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
徐牡丹今天確實是喝多了,我看到她眼神裏都帶著酒精味,但她卻能把話說得如此斬釘截鐵確實讓我感到害怕。“我有證據。”徐牡丹從皮包裏拿出來三張彩色照片說,“這就是證據,張小雪她和去調研的第一個軟件開發公司的於總有不正當的關係。”
徐牡丹手裏拿著的照片一張是床照、兩張是我和於總在商場裏買金項鏈的照片,在場所有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連忙著上菜的服務員都算全都發出吃驚地聲音看著我,我此時突然又醉了,兩腳輕飄,不知道照片裏麵當時的我是否也喝醉了。
徐牡丹繼續進攻,說張小雪你沒男朋友可你也不能當小三啊,我看不起你。我精神崩潰,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倒下摔在大理石地上把自己弄得頭破血流的危險,與時同時一個強大有力的力量卻從我身後把我扶住,我回過頭去看,那個人正是苗爭。我的大腦突然又變得清醒。苗爭摟著我表情坦然,說:“誰說張小雪沒男朋友了,我就是,而且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徐牡丹被突然出現好似神仙下凡的苗爭弄得語無倫次,震驚之後不忘冷靜,因為整個混亂場麵都是她在導演所以她得收場,說:“我有照片,你不知道吧?”苗爭把照片拿過來看不到五秒就撕了個粉碎,說:“我就是攝影師,這照片一看就是ps過的,我也能把你和一個男人ps成一樣的照片你信不信。”苗爭看著我說:“張小雪走,我帶你回家。”
我拉著苗爭的手,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人擠人的包圍圈,並沒有人對我們進行圍追堵截,反而是全都撤到兩邊給我們留出一條光明大道。我跟著苗爭走出酒店,當外麵的冷風吹到我臉上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在哪裏,剛才又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我鑽進他停在酒店外麵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全球鷹車裏依然渾身顫抖,等車啟動開出去的那一刻我再也無法隱藏我內心的情感坐在副駕駛開始大聲哭了起來,聲音大到蓋過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
我仿佛還能聽得見剛才徐牡丹罵我的話,對她的話進行演繹意思是說沒男人會娶我,就隻能當個小三勾引別人家的老公。
我其實隻是用了所有職場女人在麵對誘惑的時候都會用的手段,我確實是陪於總去金店買了項鏈但那是送給他上大學女兒的生日禮物,那張床照是我和他第一次吃完飯後我喝多了酒結果被他拉到酒店毫無防備做的事情。我和徐牡丹不一樣,真正當小三勾引別人老公的人是她不是我,她惡人先告狀。有人說過:“善良人在追求中縱然迷惘,卻終將意識到有一條正途。”可我當時為什麼沒敢對她進行反駁,我總是事後諸葛亮。我今天雖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羞辱但我感覺值得,因為我好久都沒有感受到一個男人給我的關懷,苗爭剛才拉住我的手把我帶出酒店的那一刻我淚流滿麵,是他的突然出現才讓我在眾人麵前找回了些許自尊。
苗爭擰開瓶蓋讓我喝水時我坐在車裏緊閉雙眼已經睡著,剛剛流過的眼淚被氣體風幹留在我臉上印出痕跡。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也懶得去問,我一上了車就渴望能夠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最好能跑到國外一個熟人都沒有的地方,我已經從心裏接受了我眼前這位剛把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的男人,他叫苗爭,開著吉利全球鷹車,戴著黑框眼鏡,身上噴著淡淡的古龍香水,和我的那個叫做終極夢鏡裏的男人一個模樣。
第二天我一覺醒來全然不知我在哪,我伸手可及的桌子上有一張紙條上麵寫到:這是我家,廚房裏有我給你煮好的米粥和雞蛋,我上班了,如果你今天不想上班就多睡一會。我對昨天發生的事情忘記得隻剩一些零星片段,當時宏大熱鬧的場麵已蕩然無存。我穿上衣服吃完早餐,時間剛過九點,我沒聽苗爭的再繼續睡會把我色彩暗淡的臉挽救回來,拎起皮包擠進地鐵去公司上班。
我一進公司就感覺氣氛不對,在場所有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逼我找個地縫把自己雪藏起來。李老板透過窗戶見我來了就用他的座機小號打到我的座機上說你來我辦公室,我有事找你。
我走到李老板辦公室門口徐牡丹正好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我盯著她看並沒有給她讓路,她沒和我說話繞過我走了出去。李老板問你沒事吧?我說我沒事,我隻是喝多了,昨天的事什麼都不記得了。李老板說沒事就好,剛才我嚴厲批評了徐牡丹一頓,昨天是她不對,我知道你為了樂途網的事吃盡了苦頭,我們昨天能如此順利地把合同簽了你張小雪的功勞最大,但你是知道徐牡丹和周總的關係,我沒辦法開除她,但我會讓她向你道謙。
我走進衛生間裏看著鏡子裏麵麵無表情的自己感覺委屈,當時的事我並非全都忘記反而是曆曆在目,此時此刻我的眼淚就像是水龍頭,有大把大把的液體從我的眼眶裏流了出來,徐牡丹有周總保護,也許我連她向我道歉的話都聽不到,我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在外人麵前我臉上的笑容是自己強給的,逼著我去適應如今這肮髒可怕的社會。
那天苗爭開的全球鷹車是從他一同事的手裏借來的,他一路風馳電掣連闖了三個紅燈到達我所在的香格裏拉飯店卻還是沒能讓我不受煎熬,他說你以後不能再這麼喝酒了。我點頭答應,心裏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我渴望自由,但也希望能有一個人管著我。他問今天想吃什麼,但可不能再喝酒了,你一個女人這麼喝酒會有人說三道四。我準備請厲娜吃飯,我和苗爭發展得已經是可以信賴對方,她是我們的介紹人這頓飯我理應要請。他說可以。我打電話給厲娜,問你吃了沒?她說沒呢,我老公剛接上我正往家走,你吃了嗎?我說我請你吃飯,老地方王府井的那家重慶飯店。她說:“請我們吃飯,你和苗爭都在,難不成……。”我說:“是啊是啊,我得感謝你這麼一個大好人促成了一對世間好姻緣,晚上七點重慶飯店見,你倆慢點開車我們剛出發,不見不散。”
我說:“今天我請客,你倆想吃什麼隨便點。”厲娜說:“今天好像不是你買單吧,你旁邊那位大才子苗爭才是請客的主,哪有請介紹人吃飯是女人請客而不是男人的,下回,下回等你們領證了我再讓你請。”
我一直沒問厲娜她和苗爭是怎麼相識的,我今天終於是知道原因,苗爭是給她們銀行進行裝潢設計的設計師,她看他眉清目秀,說話又出口成章就問有沒有女朋友?苗爭說沒有。厲娜說我有一個好姐妹可以介紹給你她叫張小雪,她人品沒得說長相也不是大眾臉,我現在越看越感覺你倆有夫妻相。
厲娜的話把我們在場的幾個人全都逗樂了,我仔細看苗爭的臉,說哪有什麼夫妻相啊,都說相由心生,是兩個人成家以後相互之間有了默契才慢慢的有了夫妻相,如果一開始就有夫妻相那我最好還是去醫院做一個dna檢查,說不定那人就是我龍鳳胎的哥哥呢。
我向服務員點了上回厲娜請我在這裏吃飯所有的菜。厲娜問你常來,怎麼不用看菜單就能把菜點得如此周全?我說我是一吃貨,自從上回你帶我到這家飯店後我又來了兩次,我還在這辦了一張優惠卡,消費滿三百人家給我打9折,你不知道還有這好事呢吧,對於你們這種小資家庭主婦來說這種小便宜你們是不會搶著去占的。
我從錢包裏小心翼翼地拿出飯店打折卡欣喜若狂,誇張到好像不是打9折,而是6折,我說:“我一會去買單你們誰都別和我搶,人家可是要卡、身份證和我這張不是大眾臉一個都不能少才會給我們菜款打9折。”
苗爭和雷占東都不喝酒,等菜都上齊了我向服務員要了兩瓶啤酒準備和厲娜喝,雷占東不喝酒是因為他一會開車怕被交警抓到酒駕,苗爭不喝酒他說是因為做他們這行的靈感最重要,他怕喝完酒後殺死不少的腦細胞結果沒了創新意識設計不出來更好的效果。苗爭他不喝酒也不讓我喝酒,說來之前我怎麼和你說的了,你一個女人喝什麼酒。我說我今天高興,這回喝酒和以往喝酒不一樣,我以前純粹是被酒給灌醉的,可今天我不喝酒一樣會高興得把自己弄暈,你還不如讓我喝酒好以毒攻毒。
厲娜看我今天是鐵了心要喝酒,就說:“讓她喝吧,我以前每回和她出來吃飯她也喝酒,她今天不多喝,兩瓶啤酒對於她來說隻是解渴喝不醉。”
我讓服務員打開酒瓶,厲娜並沒看著我一個人喝酒,也坐在我對麵給自己倒酒,說:“他們兩個大老爺們不喝酒我也不能看著你一個人喝酒,我陪你喝。”我一喝完酒話就多,我並非一喝多了就語無倫次,反而是思路清晰出口成章。一人個如果平時不愛說話,喝完酒後就一定話語連篇。
愛情應該給人一種自由感,而不是囚禁感。我感激苗爭給我的自由感,他是那個可以讓我托付終身的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的那個叫做終極夢境裏的男人,他開著全球鷹,帶著黑框眼鏡,即使平日裏穿著隨便,可一到正式場合穿著西裝革履的他依然有精英的範。
我突然釋然了,我所追求的那個男人可以沒錢沒房,甚至是他那輛全球鷹低價位的車也是從別人那裏借來的,可他就是不能沒有未來,婚姻是一個女人一生中做的最重要選擇題,一旦答錯了女人就和賣出去的東西一樣,最終隻能是被叫做二手貨。我的男人如果可以為我拚盡全力無論是在家庭還是事業上,我就會努力地做好他的賢內助,有困難也要一起扛。
苗爭說小雪喝多了,今天的飯就到這裏吧,我先送她回家。我抱著沒打開的啤酒瓶說我沒喝多,我因為感覺天旋地轉就讓自己往椅背上靠,我說:“我清醒得狠,我到現在還能記清你那天當著眾人的麵把我從大庭廣眾之下拉出酒店時的場景。苗爭你知道嗎,如果那天不是你突然出現幫我解圍,我當時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隻能站在那裏放聲大哭。你說那些照片是假的都是ps過的,可我今天要告訴你那些照片都是真的,是我出賣了我自己的道德底線才換回了對方的妥協。可我求你別離開我好嗎,我知道我錯了。”
我說完這麼一長段的話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腦袋暈沉隻想睡覺。厲娜說今天飯就吃到這吧,賬我來結你趕緊送厲娜回家,到了家裏再給我們第一時間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我躲在苗爭的懷裏聲嘶力竭,我掙紮著說苗爭,求你別扔下我,送我回家行嗎?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睡了一道,我醉得快醒得也快,何況今天這回我並不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而純粹是因為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說你回去吧我酒醒了,今天的事對不起。
我站在單元門裏看著轉身走掉的苗爭心裏卻感覺空空如也沒了安全感,我說:“你能上樓陪我坐坐嗎?”
他第一次進我房間,問你家沒暖氣嗎,屋內怎麼這麼冷?我說有暖氣,但一直都不是很暖,房東說廉租房都這樣配套設置不全,管道質量差所以供暖就不好。苗爭說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等苗爭再回來他手裏拎了一個新的電暖氣,說有了這個你整個冬天都不會感覺到冷了,我現在住的房子裏就放了一個,我靠它把室內溫度提高了五六度。我說這東西費電,我不用。他說它比空調省電,一個月花不了你幾塊錢,你感覺熱了可以隨時拔掉不用。
我坐在沙發上意識還有些混沌,他把電暖氣外包裝拆掉又接上了電動作麻利,我看得愣了神意識變得更加的混沌。他說我現在還能聞到你身上的酒氣,喝茶會讓你好受些,你家有茶葉嗎?我說有,在廚房左數第二個櫥櫃裏,我去拿。
我看著我家掛在牆上的溫度計溫度緩慢上升直到停在了25度,這比我剛才房間裏18度的溫度要暖和了許多。我脫下外套喝了一口他泡給我的鐵觀音茶,一股暖流流進了我的體內,把我裏外包裹。苗爭說他除了愛喝奶茶,鐵觀音也是他的最愛,和別的茶水苦澀不同,喝鐵觀音能品到香甜。我想鐵觀音茶也許並非香甜,而是一個人的習慣,愛上一種東西,即便是別人都不會感覺它有什麼不同,可唯獨自己認為它無與倫比。
那天晚上苗爭沒有走,我說我困了明天還上班,你如果不介意就睡我家客廳沙發,我房間衣櫃裏還有一套多餘的被子我拿給你。
我走回臥室閉燈拉上窗簾躺下睡覺,一氣嗬成,客廳裏的燈也很快被苗爭關掉。我對婚前性行為心裏抵觸,我能管得住自己卻不知道苗爭怎麼想,所以我幹脆把房門鎖上以防後患。我是一個結婚狂,卻又把愛情和婚姻劃清了楚河漢界,再還不深入了解對方之前我和他有的隻是思想上的融會貫通,肉體上的結合卻要等到見了雙方家長又從民政局領回結婚證,在法律層麵上變得真實有效,然後又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眼見為實後才會進行。在大三那年的寒假第一天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那個叫做薑大凱的男人,可結果卻是讓我失敗得遍體鱗傷,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危機永遠都是從第一次被別人傷害了以後開始的。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在公司年前最後一次月例會上,李老板說:“我準備宣布公司今年的勞動模範員工,她就是……。”李老板拉了一個長音把在場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張小雪女士。她獲獎的理由是輕傷不下火線,一年有三次都暈倒在了工作的崗位上,可是一出了醫院她就又孜孜不倦地投入到了工作中來,我們公司今年的勞動模範頒發給她是人之所向。”
我感慨身體素質不好原來也是獲得勞動模範的主要原因,那些明知身體不好卻還是要把生命的最後一點力量都奉獻到工作崗位上的人們比誰都聰明,他們不想死了白死算不上工傷,為了獎金和榮譽他們選擇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真他媽的虛偽。
我和苗爭說今天晚上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我掛了電話站起來說大家靜一靜,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包房已訂,有一個算一個,在對麵的小福仙酒樓六點正式開始,誰都不準遲到。
我一個先去了飯店點菜,等六點一到沒一個遲到的全都坐在我訂好的包房裏,一共17個人,三個老總都說有事就沒來。我說人都齊了,動筷子吧,可勁吃。坐在我旁邊的小艾提醒說還有一個人沒來。我說誰沒來,這不人都在這?“徐牡丹就沒來。”
我剛才在辦公室裏高調地說請大家吃飯的時候徐牡丹也在,我是為了不讓她再在我的背後放暗箭才咬牙讓她也來,我打電話給徐牡丹讓她過來吃飯,可我打過去的電話卻被她瞬間掛斷。小艾和我說我說什麼了,人家把你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她來了反而是掃大家的興。我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徐牡丹告訴她包間名稱讓她看到信息就過來,可直到我們花了兩個小時吃完飯散場我也沒能見到徐牡丹出現。這一頓飯花了我將近二千塊,所有的人都沒有喝酒隻是把肚子吃得溜圓。我後來用剩下的那三千多塊錢補交了我欠房東的下半年的房租,轉眼間我一年的榮譽就被我揮霍幹淨。
小艾和李國泰在五環邊上的婚房已布置得井然有序,當她知道苗爭是一室內設計師後就拉住我不放,說:“張姐,我的好張姐,我最親親親親的張姐,我最近忙著給我的婚房進行裝修,我雖然自學成才看了網上的介紹對房間進行了設計,可是我這幾天在空間裏看到我同學們的婚房打扮得都花枝招展就感覺自己設計的一點都不完美,你能不能把苗爭借我用幾天,讓專業人士幫忙進行設計,等事辦完了我立馬把人原樣還你。”
當時我剛喝完一整杯的白開水想上廁所,她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工位過道把出口堵得比南二環上的高架橋還水泄不通,我沒有去想苗爭有沒有檔期,因為是小艾的求助我理所應當慷慨相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現在就打電話讓苗爭這個周末去你家給你設計婚房,我保準讓你住起來跟五星級賓館一樣舒適安逸,可現在你得先讓我上趟廁所別讓我小便失禁行嗎?”
去小艾家那天路途漫長修遠,我住在城東小艾住在城西,光地鐵線就換了三條然後又座了兩輛公交才到了小艾位置在五環邊上的那個兩居一廳一衛的房子,用時共計三小時七分二十八秒。小艾一個人在家,李國泰原本今天也休假,可因為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就又被叫到了公司加班。小艾見我們來了趕忙給我們拿拖鞋說:“快請進快請進,北京今天又降溫了,我剛準備給你們打通電話讓你們今天別來了,可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早。”我說:“小艾有事我一定得幫,誰讓你是我徒弟了。”
我好像是一個設計師,把話說得語不驚人死不休,到是真正的設計師苗爭隻字不提,一直用兩隻眼睛觀察房間裏的一切,從客廳裏出來走進了臥室,從臥室裏出來又走進了廚房,他恨不得手裏能拿一隻放大鏡,把牆壁上的裂紋也仔仔細細地瞧個便,不留下一個死角。
我坐在沙發上看今天剛出版的北京晚報,越來越認為這種報紙已經是成為了八卦新聞的集中營,對於關心政治關心軍事也關心民生的我依然能看得津津有味。昨天報紙的頭條是某個明星未婚先育,今天就又哪個領導做風不檢點有了小三。到是黨報成了我在失魂落魄的時候拿起來鼓舞士氣的有力武器,每回看完感覺生活無望的我都能重整旗鼓。
苗爭坐在我旁邊打開電腦開始在裏麵設計圖紙,隻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設計出一個方案,我和小艾看完都說滿意。苗爭說:“你要是相信我這個活就交給我們公司來做,我保證一個星期就給你做完,價格我給你打七折。”我說:“還要什麼錢啊,免費得了。”苗爭說:“公司又不是我開的,我隻會設計,其他的工作公司會派別人起碼要三個工人來做。這價格已經是最低了,即使是VIP客戶我們公司也最多打八折。”小艾說:“就是就是,錢是一定要給的,苗爭又不是老板等他有了自己的設計公司我敢說他一定給我免費。”
小艾留下我和苗爭在家裏吃飯,說人多熱鬧你倆來了正好能坐一桌。等李國泰把小艾讓他買回來的菜全都買了回來兩個人就走進廚房開始做菜。小艾和李國泰並不會做菜,隻是為了結婚後不至於天天去飯店吃飯就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裏學做菜,因為還沒有做過用來招待客人的菜以往做的都是些家常菜,所以這回兩個人除了把原材料帶上了之外還帶了一本做菜的書走進廚房。我說:“你倆別做了,還是我來做吧,苗爭你也別閑著,過來給我當下手。”我係上小艾解下來的圍巾開始做第一道菜拔絲地瓜,四十分鍾後六道菜就全都端上了餐桌。我說:“還行吧,我張小雪的廚藝可是真刀真槍練出來的。”李國泰吃了一口說味道不錯,同樣是兩口子可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小艾你得向張姐多學學,苗爭你今後可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