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紀涵悅不情不願地行了一禮。
紀涵青根本就懶得搭理她,隻從鼻中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掠過她出了門。
“”
身後的紀涵悅氣得臉都歪了,無聲的羞辱比任何語言都還要刺人。
“得意個什麼勁兒!”婢女小聲地為她抱不平:“聽說那蘇六爺是個商人出身,也不知老太爺為何就這麼看中他。”
“你懂什麼!”紀涵悅不耐煩地訓斥。
江南蘇家能跟其他商戶之家一概而論嗎,那可是富可敵國的蘇家!
紀涵青上了馬車,見裏頭空空蕩蕩,心裏舒了口氣,她還以為蘇穆知要親自來接她,一路上還擔心孤男寡女同坐一輛馬車著實尷尬,卻不想,並非如此。蘇家隨從說蘇六爺在城外的燕過山的亭子等她。
到了燕過山後,果真亭中坐著一人。周身雲霧繚繞,他白衣翩翩,倒像是下凡來的仙人似的好看。
蘇穆知在山上見到紀涵青下馬車,他起身沿著小路走來。
紀涵青久不來這裏,並不知這邊路這樣不好走,且前幾日才下過一場春雨,地麵濕滑,她提著裙擺走得小心翼翼。
但過了一會兒,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
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有力,是隻寬大的男人的手。
她視線順著手看過去,就見蘇穆知含笑看著她:“我牽你走。”
紀涵青扣扣手指,心在這一刻砰砰狂跳。明明還未牽他的手,自己的掌心就已經熱得要冒汗了。
“嗯?”蘇穆知又催促了下。
紀涵青不著痕跡地擦了下掌心,緩緩將手遞過去。然而才遞到半空,就被他飛快地握住了。
他的手掌堅硬,握得有些緊卻並不疼。
春日的山風徐徐,兩人沿著小路往上,各自靜默無聲。蘇穆知也不知是為何,分明以前還是個健談之人,今日卻沒怎麼說話,隻是靜靜地牽著紀涵青走。
山間開滿了各色小花,不遠處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桃林,漫山遍野的粉,粉色與晨光的金色相接,如夢如幻的美。
但兩人都無心賞景,心思皆集中在牽著的手上。
越是如此,紀涵青越是緊張,以至於上台階時一個不注意跌了下去。
蘇穆知眼疾手快地扶著她,聲音帶著笑:“你怎麼不看路?”
紀涵青臉頰有點發燙,盡量平靜地說道:“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事?”
“想順州開渠的事,也不知現在建得如何了。”
蘇穆知不滿,懲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與我出門都這般不專心,你故意的?”
紀涵青被他那麼一捏,手心像被燙了一下似的,下意識的想抽出來,卻被能抽開。
蘇穆知假裝沒看到,繼續說:“如今你我已經是未婚夫妻,今日邀你出來是與你有事相商,至於其他的,還請”
他傾身過來,臉對著紀涵青,眼睛帶著溫柔的笑意:“還請夫人給點麵子。”
這個不要臉的!
都直接喊夫人了!
紀涵青臉頰瞬間紅了大片,卻還要強裝鎮定,因此眼睛鼓鼓地瞪著他。
“你——”
她罵都不知從何處罵起,最後隻能幹巴巴地問:“你想與我商量什麼?”
“商量咱們的婚事。”
“”
麵對這種厚臉皮的人,紀涵青臉熱了一會兒之後,索性也豁出去了。
“咱們昨日才定下這事,怎麼就這麼快談婚論嫁?”
“哪裏快了?”蘇穆知挑眉:“從昨日下午未時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六十刻鍾了。”
蘇穆知笑著哀求道:“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京城。
蘇錦煙坐在軟塌上逗兩個小奶團子,如今才過一個半月,兄妹倆就一個賽一個的長個頭。蘇錦煙就覺得像才睡了一夜,第二日起來,孩子倆就又胖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