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偷食禁果(3 / 3)

“可你說你是江南縣人。”

“我生在秭歸。六歲就因修建葛洲壩水電站移民到江南縣,所以是最早的三峽移民。秭歸對我來說,隻是一抹遙遠的記憶。這些都是在我們的緋聞發生後,我母親專門把我叫回去告訴我的。”

“你這個騙子!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吃人喝血的畜牲!”我像一頭狂怒的母獅,咆哮一聲就跑起來。“潤青,潤青!”他在後麵淒切地嘶喊。我奔跑的時候,身體像被更強大的野獸掏空了,心肺都四處飛散,靈魂也支離破碎。起初還有滿腔的怒火和自責燒烤著我的思想,痛悔著我的淚水,後來也都四處逃散了,隻餘下一具行屍走肉穿過樹林,在雪花中飛奔……

我還沒到家,手機便響了。是蘋果。我本不想接聽,可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那一時的衝動和激情不知我的幾位女友是否知情。若是她們也都管中窺豹,不是要逼我蜷縮到我原來的甲殼裏,繼續過那自我封閉的生活嗎?不,我不願意。自從走出家和母親的視線,我得到了許多融入社會的快樂。這快樂是生命回歸原林的讚歌。我認識到,一個絕對脫離社會的人,是沒有價值的。就像我的小說如果不出版,她們就隻能是一堆費紙。

蘋果說:“王勢坤說,你男朋友來把你接走了。你怎麼也不吱一聲啊。害得我們跑了一裏多路,在雪地裏呆了一個小時,實在蹲不了,才自動投降,結果出來還沒人受降。隻有王勢坤一個人坐在一堆樹葉上,頭發衣服全是雪,活活成了一個聖誕老人。你他媽,真是地地道道的重色輕友!”我嗯嗯了兩聲,暗自佩服姓王的足智多謀。我隻聽不說,心裏的巨石落了地。她接著講:“我就知道你們倆已經啃上了”,我聽了一驚,真有毛骨悚然的恐懼。她接著說,“樹林要我別煞了你的風景,我偏要打電話來,亂你的好事!你不是說過嗎,我就是一個天生的破壞分子!”

等她說完,我安心地關了手機。我在街上漫無目標地走著,像一具遊蕩的魂。忽然背後有人拉了拉我的包。我警覺遇到了小偷。還沒回頭,已經有一個男人攔截了我的去路。

“潤青。”他嘻皮笑臉的樣子。我置若惘聞,繼續在空中高一腳淺一腳地飄蕩著。“你怎麼啦?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搬住我的肩,把我推搡著,像搖一棵瀕臨死亡的樹。我任其呆呆地看我。好一會兒,他說:“潤青,怎麼啦?又沉醉在小說中啦?夫君也不理?”他揮手叫停一輛的士,把我扶進車的後座上,隨即坐到我身邊。我第一次把頭靠到候耀祖的肩上,第一次深情地注視他的側影,第一次發現這個憨厚的人才是我應該以身相許的男人。我說:“把我送回家!我要回家。”

想到以身相許,我的子宮一陣抽痛,有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餘悸。

他用嘴巴親吻著我的頭發,說:“今天在忙什麼?頭發都沒顧上梳。”我沒作聲。他又轉身看我說:“我姐本來準備要我們去她家吃晚飯的,可臨時又有別的事,取消了。她一直期待著與你這個弟媳婦會麵。”

我努力鎮定下來,說:“我又不是什麼西洋景,殘枝敗柳有什麼好看的。”自從候耀祖送給我電腦,我母親就堅定了要把我嫁給他。在兩小時以前,我還鐵定了主意要改弦移主嫁給王勢坤,並不惜以處女的貞操換取他對我的信任。現在,卻一陣罡風海嘯,把就要破土而生的愛情幼芽活活掐死在冷酷的雪地裏。

“你怎麼能侮辱自己,我不許你這樣!”候耀祖附在我耳旁說。我想起王勢坤就是用這樣誘惑的鼻息引誘了我。我厭惡地推開他,不再說話。他把我送到小區門口。我不容他發言,就和他道了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