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爬得急，我有些氣喘，努力平靜了一下，才敲了門。好一會兒，候耀祖都沒應聲。我正納悶，門開了，一個嫵媚高挑的女人堵在了門口。她穿著一件桔紅色毛尼短上衣，把鼓鼓的胸脯襯得原形畢現，下麵是黑色的毛尼裙。腳穿玫紅的布拖鞋。頭發微卷，像山羊的毛發精致地包裹著她挑仁式的臉。想必這就是候耀祖的姐姐。
她也在打量我。我們都靜持了一瞬，正不知怎麼開口，她微笑說：“你就是柳潤青吧？快進屋！”我答應：“是的。您是姐？”她點頭接過我手裏的雞蛋。她看上去三十六、七歲光景，和藹可親。她把手親昵地放在我背後拖著的長長的頭發上，說：“呀，你頭發好長，真像從畫上走下來的古代仕女。想不到你這麼體貼人。我們倆都還沒吃早餐哩。這年月像你們這樣八零後的孩子能為別人著想的，不多了。”用表揚作為我們的見麵禮，讓我很受用。我可是在母親的唇槍舌劍下成長起來的。不論是真是假，耀祖的姐姐善於從細微處見精神，立即贏得了我的好感。
我走進候耀祖的房間，他還在床上躺著。我過去問候了一聲，又查看了他後腦勺上的傷情。“還好！幸虧有你在。否則那個亡命之徒還會往死裏打。”候耀祖的姐跟過來站到我身後說。我立即聞到她身上飄過來的一縷幽香，像蘭蔻。我後悔走得急，忘了用我舅買的香水。
女人是應該香氣襲人的。這是我父親說的。他曾經帶我去商場化妝品專櫃，總愛打著我的旗號在那兒一一品聞那些各種牌子的香水。幾次要買，又認為我太小，不合適。我雖然喜歡，倒也不勉強我父親。我和我父親是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的父女關係。所以，他常感歎：“要是你媽和你一樣善解人意就好了。”我說：“爸，我覺得你們是互補的。我媽粗糙型，我爸細膩型。”
這話後來被我母親知道了，以致好幾天都不搭理我。她把“粗糙型”等同於粗人。這讓她覺得人格很受辱。她甚至怒言，我根本不是她生的，而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我隻報以冷笑，不和她理論。因為那樣，戰火就會一觸即發。我母親就是這樣，唯恐別人點到她的痛處。因為她的原始學曆是初中，在這個知識經濟的時代裏，她就相當於一個文盲。後來的進修也不過是混個文憑而已。不過，她很愛學習。即使父親過世了，她仍然保留了每天買報讀報的習慣。她守在家裏能知天下事。比如，南方雪災，再然後是北方幹旱。甘肅出現六人共用一碗水洗臉的局麵。她的第一反應是往家購回四袋大米、三袋麥麵。如果不怕長蟲發黴，她會買一屋囤積起來。我對她在生活上的安排已習慣沉默和牽就。這是她行使家長的權利，我也不願為這樣的小事擾了我的小說創作。
由於爬得急，我有些氣喘，努力平靜了一下，才敲了門。好一會兒，候耀祖都沒應聲。我正納悶，門開了，一個嫵媚高挑的女人堵在了門口。她穿著一件桔紅色毛尼短上衣，把鼓鼓的胸脯襯得原形畢現，下麵是黑色的毛尼裙。腳穿玫紅的布拖鞋。頭發微卷，像山羊的毛發精致地包裹著她挑仁式的臉。想必這就是候耀祖的姐姐。
她也在打量我。我們都靜持了一瞬，正不知怎麼開口，她微笑說：“你就是柳潤青吧？快進屋！”我答應：“是的。您是姐？”她點頭接過我手裏的雞蛋。她看上去三十六、七歲光景，和藹可親。她把手親昵地放在我背後拖著的長長的頭發上，說：“呀，你頭發好長，真像從畫上走下來的古代仕女。想不到你這麼體貼人。我們倆都還沒吃早餐哩。這年月像你們這樣八零後的孩子能為別人著想的，不多了。”用表揚作為我們的見麵禮，讓我很受用。我可是在母親的唇槍舌劍下成長起來的。不論是真是假，耀祖的姐姐善於從細微處見精神，立即贏得了我的好感。
我走進候耀祖的房間，他還在床上躺著。我過去問候了一聲，又查看了他後腦勺上的傷情。“還好！幸虧有你在。否則那個亡命之徒還會往死裏打。”候耀祖的姐跟過來站到我身後說。我立即聞到她身上飄過來的一縷幽香，像蘭蔻。我後悔走得急，忘了用我舅買的香水。
女人是應該香氣襲人的。這是我父親說的。他曾經帶我去商場化妝品專櫃，總愛打著我的旗號在那兒一一品聞那些各種牌子的香水。幾次要買，又認為我太小，不合適。我雖然喜歡，倒也不勉強我父親。我和我父親是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的父女關係。所以，他常感歎：“要是你媽和你一樣善解人意就好了。”我說：“爸，我覺得你們是互補的。我媽粗糙型，我爸細膩型。”
這話後來被我母親知道了，以致好幾天都不搭理我。她把“粗糙型”等同於粗人。這讓她覺得人格很受辱。她甚至怒言，我根本不是她生的，而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我隻報以冷笑，不和她理論。因為那樣，戰火就會一觸即發。我母親就是這樣，唯恐別人點到她的痛處。因為她的原始學曆是初中，在這個知識經濟的時代裏，她就相當於一個文盲。後來的進修也不過是混個文憑而已。不過，她很愛學習。即使父親過世了，她仍然保留了每天買報讀報的習慣。她守在家裏能知天下事。比如，南方雪災，再然後是北方幹旱。甘肅出現六人共用一碗水洗臉的局麵。她的第一反應是往家購回四袋大米、三袋麥麵。如果不怕長蟲發黴，她會買一屋囤積起來。我對她在生活上的安排已習慣沉默和牽就。這是她行使家長的權利，我也不願為這樣的小事擾了我的小說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