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是基督教的教堂。我是共產黨員。共產黨員是不允許再信其他宗教的。我們的信仰是馬克思主義。”耀祖振振有詞道，“如果讓人知道我信的是基督教，這一輩子想當官都難了。”
“我這樣堅持，也不表示我就是基督教的信徒。隻是我認為婚禮好比人加入一個新組織，舉行一番公開的承諾儀式，比糊裏糊塗在婚禮酒宴的忙亂中囫圇過去要好。當官就那麼重要嗎？你在社科聯工作，做好你的課題研究，拿出點拯救社會疑難病征的良方，不就是你的成功嗎？就像一個作家，隻管拿作品麵對世人，一個教師隻管授業解惑、教書育人，又何苦去掙那一官半職？”
“你不懂！潤青。你天天坐在家裏，兩耳不聞窗外事。”耀祖對我長歎一口氣，“古人都說，學而優則仕。我們中國曆來是一個官本位思想很重的國家。我從一個農家子弟靠勤學苦讀，得了個博士學位。難道僅僅隻是當個小科員嗎？不行。這不是我想要的。”
“學而優則仕，你們往往都屈解了。不是說，讀書優秀的就應該出來做官，而是學習有多餘的時間就出來做官。可見孔聖人還是把讀書做學問放在做官之先的。你想要什麼？想當社科聯主席嗎？我壓根兒瞧不起這樣的人。在我心裏，一個坐在實驗室裏的科研員遠比什麼官、什麼長重要得多；一個特級教師遠比一個校長更能得我尊重；一個作家遠比一個作協機關的主席更令人信服。”
“你這樣想，是你的天真，也是社會的良知。可畢竟社會秩序不是這樣的流向。社會評判一個人也並非根據他實際能力和個人價值，而是以計籌碼的方式，根據他的地位和財富帶給他的特權。在我們中國這個官本位積澱深厚的國家，當官掌權比經商致富更受人奉迎。‘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勸有權人’。”
“可權力也是殺人不見血的刀。不僅殺別人，也殺自己。”我冷笑說。
“潤青，這樣的話怎麼能從你這纖弱的女子口裏出？”他吃驚地望著我。
“耀祖，和你一樣，我不想在我們的良辰吉日裏舊事重提。以後再說吧！”我長噓一聲，餘下無言。
我們在“今夜星辰”小區門口分手的時候，耀祖再次吻了我。我默默看了他一眼，算是答謝。臨走，又囑咐我晚上共度春霄。他向我意味深長地一笑，我隻是輕微點頭。正要抬腳上樓去，才看到手裏的紅本本有一本持證人是他。他正倒車，我趕緊把屬於他的那本伸手遞給他。他卻從車窗裏探出頭來，“真是我的傻老婆。你替我保管吧！”他和車呼嘯而去。我望著手裏的兩個紅本本，像攥著兩個人的命運。
母親見我的終身大事總算有了著落，又進她的臥室在我父親的遺像前點了三炷香。她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我沒聽，就轉身回到臥室。我一直以為教堂的鍾聲隻為聖潔的婚禮響起。現在，耀祖的那番話讓我多年的夢想泡了湯。我非常失落。活到二十六歲竟有這麼多的身不由己，真覺得人生有太多的無奈。我呆呆地坐在窗前，一任寂靜的陽光射進來，像是身外有個人手裏握著一麵小圓鏡，哄我逗我想尋我開心。我竟然一下子想起李行健。他是最怕我不開心的。我欲將婚訊告訴他，不知他會作何反應。這件已是鐵板釘釘的終身大事，我該第一個告訴他。
“不行。那是基督教的教堂。我是共產黨員。共產黨員是不允許再信其他宗教的。我們的信仰是馬克思主義。”耀祖振振有詞道，“如果讓人知道我信的是基督教，這一輩子想當官都難了。”
“我這樣堅持，也不表示我就是基督教的信徒。隻是我認為婚禮好比人加入一個新組織，舉行一番公開的承諾儀式，比糊裏糊塗在婚禮酒宴的忙亂中囫圇過去要好。當官就那麼重要嗎？你在社科聯工作，做好你的課題研究，拿出點拯救社會疑難病征的良方，不就是你的成功嗎？就像一個作家，隻管拿作品麵對世人，一個教師隻管授業解惑、教書育人，又何苦去掙那一官半職？”
“你不懂！潤青。你天天坐在家裏，兩耳不聞窗外事。”耀祖對我長歎一口氣，“古人都說，學而優則仕。我們中國曆來是一個官本位思想很重的國家。我從一個農家子弟靠勤學苦讀，得了個博士學位。難道僅僅隻是當個小科員嗎？不行。這不是我想要的。”
“學而優則仕，你們往往都屈解了。不是說，讀書優秀的就應該出來做官，而是學習有多餘的時間就出來做官。可見孔聖人還是把讀書做學問放在做官之先的。你想要什麼？想當社科聯主席嗎？我壓根兒瞧不起這樣的人。在我心裏，一個坐在實驗室裏的科研員遠比什麼官、什麼長重要得多；一個特級教師遠比一個校長更能得我尊重；一個作家遠比一個作協機關的主席更令人信服。”
“你這樣想，是你的天真，也是社會的良知。可畢竟社會秩序不是這樣的流向。社會評判一個人也並非根據他實際能力和個人價值，而是以計籌碼的方式，根據他的地位和財富帶給他的特權。在我們中國這個官本位積澱深厚的國家，當官掌權比經商致富更受人奉迎。‘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勸有權人’。”
“可權力也是殺人不見血的刀。不僅殺別人，也殺自己。”我冷笑說。
“潤青，這樣的話怎麼能從你這纖弱的女子口裏出？”他吃驚地望著我。
“耀祖，和你一樣，我不想在我們的良辰吉日裏舊事重提。以後再說吧！”我長噓一聲，餘下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