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聲遠去後，薑雲姒整理了自己的思緒，“七日之內，我會將東西交給王爺，也望王爺能盡快拿到解藥。”
沈臨州勾起唇角，“合作愉快。”
無視了他臉上的笑意，薑雲姒轉身就出了門。
沈臨州這個人，太危險，太難以捉摸，她知道自己與沈臨州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可——除了沈臨州，她還能與誰合作？
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和位極人臣的薑啟之抗衡？
垂落在身側的手緊了又鬆，無妨，至少沈臨州目前看起來並不想要她的命，而且他們的目標暫時是一致的。
也就是說，在短時間內，她和沈臨州的合作並不會失效。
剛踏出茶樓，沈臨州的聲音便在薑雲姒身後響起。
“此時夜色已深，本王實在不忍心讓薑大小姐獨自一人回府，所以想為做一回薑大小姐的護花使者，薑大小姐不必言謝。”
“我何時要謝你了？”
薑雲姒隻覺得自己的眉心正突突地跳。
他倒是會找借口，世人不都說他冷血殘暴，嗜殺成性嗎？為何竟是這般的……
薑雲姒想了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沈臨州，再說了，就算夜色深沉，街上卻是處處喧鬧如同白晝，若不是喪心病狂的人，必不敢在這樣的情況下作奸犯科。
沈臨州應了一聲，“的確，大恩不言謝。”
薑雲姒再懶得理他，抬腳便走。
在不耐煩的神色之下，沈臨州總算找到了一抹屬於女子的靈動，讓薑雲姒的臉上終於有了活人的模樣，他哈哈一笑，跟了上去。
夜色濃重，人影幢幢，河麵上稀稀疏疏漂浮著點點花燈，如行在墨色蒼穹之中。
薑雲姒越走越偏，漸漸遠離了人聲，拐進一處陰暗巷子之時，耳邊忽然傳來破空之聲。接著她的手被人拽住，往後一拉，也正如此，薑雲姒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和那人手裏的凶器。
“你們……你們別過來！”
抓著一根木棍的女子在發抖，然而在看到薑雲姒時，她也愣了一下，“你們……不是……”顯然，她把薑雲姒誤認為追她的人了。
這人的身子大半被掩在黑暗裏，但薑雲姒莫名覺得她眼熟。
手還被人抓著，薑雲姒下意識掙了兩下，不料那人沒有半分自覺，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多謝王爺相救，但還請王爺先放手。”
“常言道……”沈臨州的手緊了緊，在薑雲姒即將發火之時乖覺地鬆開，嘴上卻沒臉沒皮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雲兒，本王的聘禮早已準備好了。”
不知是被哪一個字，亦或是哪一句話給驚到了，薑雲姒扯扯嘴角，隻溢出一聲冷笑。
她和沈臨州簡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索性扭頭看著女子，在思忖之後，薑雲姒總算把她和方才在茶樓上看到的身影聯係了起來。
沒想到會在此處相遇。
女子知道來的不是追她的人，防備之色略略消減，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卻還硬撐著站著。她那般瘦弱，但仿佛是一株路邊不起眼的青草，野火燒不盡，白雪壓不倒。
不過怎麼說都隻是陌生人，而她，也不是好人，薑雲姒想著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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