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走廊的冬天,是沉靜的,是詳的,沒有喧鬧、沒有浮華,仿佛進入了冬眠,又仿佛是在禪定沉。天際線上,祁連雪山在湛藍湛藍的穹頂上,勾畫出一條白色的輪廓線,白線以下,白色潑墨下,傾瀉、奔騰,至藏青色淡出,白色慢慢隱去,往下,一大片黃褐色渲染著,一排排村莊、一竄竄林子和一片片耕地散布其間,鐵、、鄉間小,如同血一般縱橫織,黑河像一條銀龍,自東蜿蜒盤虯。使已到三寒天,河麵依然沒有結冰,靜默地留著,河麵上,黃鴨閑適自在,天鵝昂首挺胸,儼然不時正值隆冬。往走,烏漆漆的合黎山橫亙在天地之間,仿佛蘊藏著無限寶藏,處處透出一種神秘的氣質和魅力。

在這幅恢宏的畫卷之上,泉村就像一顆黃豆粒一樣,種在祁連山腳下。跟其他村莊一樣,住泉村的人已經不多了。大多都搬遷至蓉城鎮,那地方都是川地,地勢平坦,水源充沛,八年下來大家都發家致富了。還有一些農戶,舉家搬遷至省城、新疆、上廣深。

劉老漢也是有機會跟著兒子鐵柱住在省城的,事實上,也住過一陣子,是,他總感覺扭,不自在。按老伴兒的話說,“一沒自由,二不自在,三無親朋好友,啥都不會,能坐吃等死。”這是老劉不了的。他這輩子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供鐵柱讀書,算是成了自己的使。如突然讓他麼事都不,天就待在家裏一日三餐無所事事,他是絕對不了的。待著急了,還會衝著老婆子發脾氣。後來,他一堅持,就又到了泉村。“還是老家好,空氣都是甜的!”這是他到家下車後說得一句話……像泉村其他老漢一樣,劉老漢60剛過,習慣穿一套藏青色中山裝,腳上年穿著一雙黑色條紋麵的千層底兒,由於年勞作,雙手一背,走的時候背有點躬,腿已經有輕微的O型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