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趙括之死(2 / 3)

白起顯然也違背了兵法的這一原則。

令趙括內心十分奇怪的是,白起看起來處處違背兵法的原則,然而在戰役中,秦軍實際上卻並沒有因此遭受到什麼挫敗,而且從戰局的總趨勢看,恰恰相反,秦軍越來越占有優勢,而趙軍的劣勢也越來越明顯。

這是為什麼呢?

趙括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趙軍等待外援的期求已經破滅。

趙括將軍派出與邯鄲方麵聯絡的第六個信使也被秦軍捕獲了秦將司馬靳把這些或死或傷的信使一個個排成一列,吊在趙括普帳對麵山坡的樹上,他是想讓趙軍上下對外援徹底絕望趙括不由得想起曾經押送糧草幾次衝越秦陣的上黨小將馮劫。料想如果他在,是一定能夠奮力突出重圍,順利把長平的消息帶到邯鄲的。

他現在在哪裏呢?

此時此刻,馮劫正佇立在五大夫王陵的麵前,今天,他通過另外一種特殊的形式,接到了將前往邯鄲的軍令。

秋盡太行。

正是林光已暗,肅氣彌髙。

晚秋的寒風把山山嶺嶺洗得一派蕭瑟蒼涼。

馮劫被剝光了衣服,捆綁在一棵楓樹上,遍身的鞭痕,血色已經凝成縱橫交錯的黑紫的網。

昨夜馮劫又往趙軍營壘私送食物,不料被軍尉發現,受到當眾笞刑的處罰。

五大夫王陵親自來審理這件“私通趙虜”的案子。

“你是趙人嗎?”

“不是,“你的親屬有趙人嗎”

“沒有。“那麼為何要違抗軍法,通敵資敵呢?”

“我是韓人,上黨人。十天以前,我還在對麵這座營壘中和秦軍作戰。”

五大夫王陵為他的坦率而驚異這麼說,河內征兵的時候競然沒有査驗身分。

“那麼,你是逃兵了?”

“不,我是受主將派遣,執行特殊任務的。”

五大夫王陵吩咐通過送派新兵的部門査清簿箱,核對馮劫的真實身分。

將軍,我當時自稱王屋山樵夫,沒有身份證明,是秦王親自指令免予査驗身分,直接編入部隊的,馮劫又陳述了當初受命在丹江糧路劫取秦軍軍糧的情形,以及馮亭不幸冤死的經過,說明了南走河內的原因王陵相信了馮劫的話。

說不出什麼原因,他從心底頗為喜愛這個韓國青年。他吩咐為馮劫鬆綁,讓他披上衣服。

正在這時,有人通報上將軍白起派黑夫來見五大夫王陵。王陵剛一回頭,黑夫已經走到了身邊黑夫一眼就看到了馮劫。

“你怎麼在這裏”

馮劫不知道說什麼好。黑夫又笑著說:“那次相別,為什麼悄悄走掉,也不打個招呼?”他說著猛地在馮劫肩上拍了一掌,不料正打在馮劫的傷口上,疼得他幾乎跌倒。

王陵講了馮劫星夜飛箭寄脯的故事,黑夫講了馮劫丹水斷劫糧車的故事。兩個人看著馮劫,目光中流露出對他的仁愛和智勇的稱許。黑夫說;“這樣吧,讓他跟我走吧!否則在你這裏,處決,你不忍心;赦免,又不合軍法。而且在這裏,每天用箭弩麵對著過去一個營壘裏的弟兄,也太難為他了。”

王陵麵對著馮劫說:“那也好。不過,長平戰事結束之後,你還是回來,我帶你去打邯鄲!”

秋風淸冷,而趙括將軍額上卻不時滲出汗珠。他在極度煩悶之中苦苦思索著,怎樣才能扭轉敗局,挽救全軍呢?

他已經找不到任何出路。

衛兵發現,這一晚趙括整夜都沒有入眠。他一會兒躺下,一會兒坐起來。一會兒又在帳內踱來踱去後半夜,他一直不停地在整理甲胄擦拭劍戟,調弄弓弩,拂曉當山穀還籠罩在濃密的晨霧中的時候,趙軍營壘中就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趙括密令集合隊伍,挑選精銳軍士,組織起一支沾00人的突擊隊,準備向秦軍作猛烈衝擊,而另一支1500人的隊伍向相反方向進擊,試圖突圍求援。

親自率領2500名銳卒出擊的,是趙軍主將趙括1這是趙括向往已久的時刻。

他仔細穿戴好甲胄,左手按劍,右手持戟,弓箭佩在腰間。衛士看著他,這位少年將軍盡管近日消瘦了許多,當臨戰時,仍然顯得英姿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