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斬何濤檢首,京師獻與趙王君。
雖然勇敢抗擊官軍,怛是仍表示“殺盡”“酷吏贓官”,“京師獻與趙王君”,“忠心報答趙官家”的忠忱。
《水滸傳》第七十一回《忠義堂石碣受天文梁山泊英雄排座次》寫道,宋江等“奏聞天帝“拜求報應”,是天降石碣.“正麵兩側各有天書文字”。經辨驗可知:“此石都是義士大名鐫在上麵側首-邊是‘替天行道’西宇,一邊是忠義雙全’四字。頂:皆有星辰南北二鬥,下麵卻是尊號。”“忠義”精神,正是天意和人心共同高舉的道德旗幟。
中國俗文學對世風民氣的影響,曾經受到學羿重視。有人說,“自說部發達其勢力遍於社會。於是北人以強毅之性,濡染於《三國》、《水滸》諸書;……”梁啟超也曾經指出:“自元明以降,小說勢力入人之深,漸為識者所共認。蓋全國大多數人之思想業識,強半出自小說例如,“言英雄則《三國》、《水滸》……”。此種勢力,皤結於人人腦識中,而因發為言論行事,雖具有過人之智慧、過人之才力者,欲其思想盡脫離小說之束縛,殆為絕對不可能之事。”他還曾經感歎道:“今我國民綠林豪傑,遍地皆是.桃園之拜處處為梁山之盟,所謂‘大碗酒,欠塊肉分抨稱金銀,論套穿權服’等思想,充塞於下等初會之腦中遂成為哥老、大刀等會卒至有如義拳者起淪陷京國,啟召外戌,曰;“惟小說之故。嗚呼!小說之陷溺人群乃至如是。乃至如是!
以為義和團運動“淪陷京國,啟召外戌”的觀點當然不能得到普遍的讚同.但是俗文學包括“忠義”宣傳的深刻影響能夠作用所謂“下等社會”的觀點,確實指出了曆史事實。
與古典文學作品中的曆史資料相印證。通過確定的史實,我們確實可以看到,在與正統政治道德準則相背離,以反政府為基本政治立場的社會組織中,“忠”,齊時仍然也被看作加強內部凝聚力,鞏固上下團結的一沖道德法寶,或者至少作為道德標榜的重要號。
例如,清代嘉慶道光年間,各地天地會成員在結拜時,都以“忠義”作為誓言的主要內容:
“有忠有義嶠下過,無忠無義劍下亡(福建)“忠心義氣釗前過,不忠不義下亡。”(廣東)“有忠有義桌下過不忠不義刀下亡。”(廣西)“有忠有義7;下過,無忠無義刀下亡。”(湖南)入幫的天地會成員必須從刀下、劍下、桌下,以及用布作為象征的“撟”鑽過,以表明自己“有忠有義”的秉性,並且發誓今後將決意永遠堅持“忠義”的道德宗旨。
嘉慶年間的天地會花帖稱:“自古稱‘忠義’兼全,未有過於關聖帝君者也。溯其桃園結義以來,兄弟不啻同胞,患難相顧,疾病相扶,芳名耿耿,至今不棄,似等仰尊帝忠義,竊勞名聚會。”當然,這裏所說的“忠義”,很明顯已經是以“義”為主,而所謂“忠”的實際內涵,也已經與通常的理解有所不同。不過,通過這一社會現象,我們仍然可以看到當時“忠”的觀念之深入人心,已經達到任何一種社會力量都不能不予以重視,不能不努力利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