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初的隆冬時節,一行人從老百姓那裏討來幾身棉襖棉褲,沿著大淩河河套晝伏夜出,一路向朝陽方向挺進。數日後,幾人到了朝陽縣喇嘛溝村,聽說是趙尚誌的老家。可隻要一問起趙尚誌,村人便都搖頭,一臉的小心。後來,有個老漢見單獨摸進村莊的終國俊確是不像日本人的奸細,還悄悄給他亮出了東北軍的軍官證,才對他說,倒是聽說事變後,趙尚誌從大牢中放出來了,可他出來後,根本沒回老家,直接就奔了北滿打鬼子去了。伶國俊問是北滿的哪兒,老漢搖頭說,這可說不清啦。
投奔趙尚誌未果,一行人再奔遼陽尋找李兆麟。李兆麟的老家是遼陽縣樺子鄉小榮官屯。可尋找的經過與結果竟與尋找趙尚誌驚人的一致。終國俊說,咱們別再沒頭蒼蠅似地亂撞啦。我的老家也在遼陽,我對這一帶的地形地貌還算熟悉。遼陽東邊就是遼東大山,山高林密,好藏人。缺了吃的穿的,還可讓我爹我娘暗中幫助張羅,總比咱們要飯似地強。再有一宗是, 自從日俄戰爭後,遼陽城裏一直駐著小鬼子的重兵,這好啊,他們以為老虎的須子沒人敢摸,正好形成燈下黑,咱們好藏身,也好抽冷子出手,宰他幾個鬼犢子就再躲回山裏去。眾人無異議,便在遼陽東部大山裏伏下了。
伶國俊自從人伍當兵後,再不說自己是旗人,就是和弟兄們說起父母和家人,也將阿瑪和額娘改成爹娘。辛亥年武昌城鬧起革命,喊出的口號就是“驅逐撻虜,恢複中華”。糙虜就是旗人,又被人罵成鞋子。晚清政府確是沒幹什麼好事,把一個大好江山害得七瘡八孔。那些八旗貴族的後代也多是不著調不爭氣,一個個玩鷹架鳥,生生地把自己禍害成了一幫秧子。可往遠想一想看一看呀,康熙爺乾隆爺那一陣,咱們大中華八方朝拜,又是何等強盛,咱普通人家的旗人後代又差在了哪裏?可這些道理跟誰說去,不如就鴉默雀動地裝成漢人,省得遭人白眼歧視。
終國俊帶人在老家附近藏身,應該有將近兩年的時光。他們是住在山林深處的地窖子裏。隔段時間,伶國俊便帶一弟兄披著夜色回家,背走老父老母為他們備下的糧食和衣物。為籌這些東西,終家二老忍痛將那塊菜地賣了。女兒伶國潔隨著母親也連日連夜地為山裏的兄長們做衣做褲,屯裏人問起,倒也好搪塞,說大嫂病了,大哥的換季衣褲總得幫著做一做。
如果像山兔一樣地伏草不動,也許將國俊和他的弟兄們會藏在遼東大山裏三年,五年,以至更長的時間。可侈國俊不是兔子,他的弟兄們也不是。他們是豹子、是拾俐,他們要出擊,要搏殺,不如此便枉長了利爪利齒。青紗帳起的時候,他們伏在首山火車站外的茂密高粱地裏。首山是號稱千朵蓮花峰的千山山脈第一峰,緊靠哈大鐵路東側,距離遼陽城不過十來公裏。山不算高,但巨石裸露,鬆柏青青。 日俄戰爭時,雙方為爭奪南滿鐵路,並以此作為扼守沈陽城的屏障,在此地曾有過極為慘烈的角逐與廝殺,至今仍可見山上的碉堡與戰壕。首山車站雖算不大,但南來北往的日本軍列常在這裏停靠。那天傍晚,趁著日本兵下車去軍需點吃飯,終國俊先派兩個弟兄分別在車頭和車尾露麵,都是在地裏幹活的農民模樣,手裏還拿著剛冊下來的高粱烏米。為軍車站崗的日本兵挺槍吃喝離開,伶國俊從高粱地竄出,手起刀落,登時將車尾的日本兵宰殺,扔下一個白布條,抓起日本兵的三八大蓋,又鑽回了高粱地。軍車頭部的日本兵聽到了動靜,急轉身射擊,沒想身後又竄出一人,也是幹淨利落,讓小鬼子眨眼間就蹬腿見了閻王。
1932年初的隆冬時節,一行人從老百姓那裏討來幾身棉襖棉褲,沿著大淩河河套晝伏夜出,一路向朝陽方向挺進。數日後,幾人到了朝陽縣喇嘛溝村,聽說是趙尚誌的老家。可隻要一問起趙尚誌,村人便都搖頭,一臉的小心。後來,有個老漢見單獨摸進村莊的終國俊確是不像日本人的奸細,還悄悄給他亮出了東北軍的軍官證,才對他說,倒是聽說事變後,趙尚誌從大牢中放出來了,可他出來後,根本沒回老家,直接就奔了北滿打鬼子去了。伶國俊問是北滿的哪兒,老漢搖頭說,這可說不清啦。
投奔趙尚誌未果,一行人再奔遼陽尋找李兆麟。李兆麟的老家是遼陽縣樺子鄉小榮官屯。可尋找的經過與結果竟與尋找趙尚誌驚人的一致。終國俊說,咱們別再沒頭蒼蠅似地亂撞啦。我的老家也在遼陽,我對這一帶的地形地貌還算熟悉。遼陽東邊就是遼東大山,山高林密,好藏人。缺了吃的穿的,還可讓我爹我娘暗中幫助張羅,總比咱們要飯似地強。再有一宗是, 自從日俄戰爭後,遼陽城裏一直駐著小鬼子的重兵,這好啊,他們以為老虎的須子沒人敢摸,正好形成燈下黑,咱們好藏身,也好抽冷子出手,宰他幾個鬼犢子就再躲回山裏去。眾人無異議,便在遼陽東部大山裏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