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福聽到這裏,臉有些變了顏色,急扯扯地說,聽你自話了老半天,總算讓我吧順出了點味道。原來這事你能管,可你偏不管,是吧?好比我和你姐落在了水裏,還都不會水,可你這個會水的站在幹灘上,手裏還抓著竿子,卻眼看著我們老兩口在水裏瞎撲騰,最後是啥樣結果都跟你沒關係,是吧?
徐天野搖頭苦笑,說我最怕的就是姐夫迷了這一竅。你想想,小鬼子留下的這個破碉堡,要是讓我來處理,撐破天又能補償你多少?幫你批塊宅基地,再幫你建上三間房,總說得過去了吧?可由別人牽頭處理,你一個扔了六十奔七十的鄉下老頭子,鐵嘴鋼牙,死活不鬆口,辦事人員急著交差,讓他們給你建一幢我家那樣的別墅都不是沒有可能。這個磨磨兒,你靜下心好好琢磨,看是不是這麼個理。
朱老福悶頭抽煙,打個怔,似乎有點明白了,嘟濃說,姐夫還是老了,對不住了。那你說,這個老碉堡,還真得除了它?
徐天野說,沒有房基地,也沒有任何批建手續,我看縣裏就是按違章建築拆除,咱都說不出啥。人家再幫你建三間房,就不光合法,還合了情理啦。所以,從今往後,姐夫必須死死守住這個碉堡,哪兒都不能去。你想想看,這碉堡真要讓誰趁著你不留神,轟的一聲炸了,你還有什麼抓撓?就好像牽牛,你不抓住牛鼻子,它能老老實實跟你走?
朱老福連連點頭說,好好好,這個理我懂,我哪兒都不去,我就在這兒守著。可你剛才說,終了,這碉堡還是得拆。讓我睡哪兒,都沒睡在這裏踏實呀。
徐天野看看腕上表,說,不過是個生活習慣,慢慢調整,啥習慣改不過來?就是抽大煙上了癮,都戒得掉。行了,我得抓緊回城裏去了。姐夫務必記住,今晚我來這兒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誰也別告訴,尤其是我姐。女人上了年紀,難免嘴碎,不小心說出去,不定傳成個啥。往後一段時間,我和姐夫在明麵上的聯係可能要少許多,有時在公開場合碰頭撞臉的,我都可能故意冷著姐夫,姐夫心裏有數就是了。
徐天野起身往外走。朱老福想著剛才的錯怪,心裏很是過意不去,想多送幾步。但徐天野堅決攔住了,說現在這碉堡可不像當年了,幾步遠就是人家,讓人看見不好。朱老福想想也是,村莊逐年往外擴張,與碉堡快連成一體了。他說,說了這半天,還不知兄弟這回在公司裏是個啥角色呢。徐天野說,女老板任我總經理。我是菩提灣的人,鄉裏縣裏有事,人熟,好溝通。朱老福說,總經理就得啥都管歎。徐天野笑說,好比村委會主任,表麵上啥都管,但遇到大事,還得村支書掌盤子。朱老福沉吟一下說,生意上的事,兄弟做的也算有些年頭了,以前,啥事不是你自作主張支派別人,這回,咋還俯首稱臣,甘心聽一個老娘們的了?徐天野說,這裏的水太深,涉及的資金也太大,我初涉此道,一不小心,就可能咕咚一聲掉進去。所以,我才要跟一跟手眼通天的人物。等把道趟熟了,再說。
朱老福聽到這裏,臉有些變了顏色,急扯扯地說,聽你自話了老半天,總算讓我吧順出了點味道。原來這事你能管,可你偏不管,是吧?好比我和你姐落在了水裏,還都不會水,可你這個會水的站在幹灘上,手裏還抓著竿子,卻眼看著我們老兩口在水裏瞎撲騰,最後是啥樣結果都跟你沒關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