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在係主任會議研究學校教改如何轉入爭論階段時,“中文係反映劉文典無視大字報,他說:‘古今中外了解莊子最深的是莊子自己,之外,就算我劉文典了’。”此時此景,這樣的話簡直是犯了法一樣,人人各個不平不忿,議論紛紛,一條條狀告著劉文典的罪狀。
劉文典的不屈服,讓校黨委的“醃臢們”更加囂張。他們悉心地準備著,目的就是一舉攻下劉文典這一“頑固堡壘”。按校黨委的要求,他們安排多次聯合批判會,對劉文典所謂的“反動權威思想”展開猛烈批判。這段時間,劉文典日夜不得安寧,白天挨批鬥,晚上還要寫交代材料。開會對劉文典的批判,快要成為了雲南大學中文係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劉文典拖著已被折磨的不堪的身體,差不多每天都要到場。否則,這就不單單是思想問題,而是立場問題了。那時的他,自然是再也擔不起更大的罪名了,他隻得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抵達會場,看著曾經的學生和同僚講著自己並不熟悉的話。在經曆了許久這般無頭無腦的批評後,麵對著大環境的黑暗,他已無力抵抗,但還是榨幹了骨子裏最後一點傲氣。
在人生中第一次檢查上,劉文典這樣說:“我是極端個人主義者。初燒時我認為自己是個大財主,倉庫裏東西很多,再燒就感到燒空了,空虛得很”;“我與張為騏(中文係教授,劉文典的學生)有共同語言,我也看佛經,我說信仰自由是憲法規定的,抬出憲法來就不對了”;“我悲觀厭世,但我不自殺。我就一種自殺法,吹煙慢慢自殺。”
劉文典隻能通過這樣的方法表達出一丁點自己的思想,在檢查的字裏行間,透露出了對檢查本質的鄙夷和漫不經心。這是劉文典麵對現實做出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抗爭了。
顯然,這些說不清理想、道不清動機的人,是絕對不會就這樣放過劉文典的。
4月20日,在雲南大學的校內各民主黨派的整風會上,劉文典再次被文史兩係教師聯合批判。在這些人中,多數都或輕或重地受到過各種運動的打擊。此時的他們卑微如鼠,嘴卻毒似蛇蠍,不但不感同身受,反倒落井下石,全然沒有為人師者的一絲憐憫之心和正直之道。
批判劉文典的時候到了,在他們麵前站著的是一個不能再憔悴的老頭。他的臉上,曾經有神氣,也有笑容,但此時有的隻是衰老。從此,不會再有學生再見到那張在課堂上意氣風發、在文章中神采飛揚的臉。
在不久前的一次批判後,歸來後的劉文典已經邁不動步子了。他勉強走到半路,忽然噴出一口鮮血。他偷偷地到醫院檢查,檢查結果是肺癌。從那以後,無論哪一次批判,他都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畢恭畢敬。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也終究沒有放過這個老者,或許也從未想過要放過他。
4月10日,在係主任會議研究學校教改如何轉入爭論階段時,“中文係反映劉文典無視大字報,他說:‘古今中外了解莊子最深的是莊子自己,之外,就算我劉文典了’。”此時此景,這樣的話簡直是犯了法一樣,人人各個不平不忿,議論紛紛,一條條狀告著劉文典的罪狀。
劉文典的不屈服,讓校黨委的“醃臢們”更加囂張。他們悉心地準備著,目的就是一舉攻下劉文典這一“頑固堡壘”。按校黨委的要求,他們安排多次聯合批判會,對劉文典所謂的“反動權威思想”展開猛烈批判。這段時間,劉文典日夜不得安寧,白天挨批鬥,晚上還要寫交代材料。開會對劉文典的批判,快要成為了雲南大學中文係日常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