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會盟?”
額哲等不及了,沒有阿穆爾,他也要延續計劃好的道路走下去。
察哈爾不依賴任何一個部下而存在,當年沒有阿穆爾,他也能在河套和歸化與杜爾滾決一死戰。
索尼笑道:“如果大汗願意,今天就可以!”
額哲像一頭躁動的公牛:“滿清派誰來會盟,你嗎?”
索尼似乎被額哲嚇到了,後退一步道:“攝政王命我代大清與大汗商議會盟,難道不行嗎?”
“你?”額哲哈哈大笑起來:“你有什麼資格與我會盟,杜爾滾不能親自到,滿清至少也要來個親王,當我察哈爾是科爾沁嗎?”
大明為了拉攏察哈爾,送出了四千副盔甲和百鍛刀,陝西提督龍雲,大明軍中的第二人。
相比之下,滿清隻派索尼前來,確實分量不夠,誠意不足。
看見額哲張狂的笑容,索尼不能控製自己想起慘死在草原的格格,大玉兒臨行前有交代,滿清當前處於危難之際,一定要“忍”字當頭。
大玉兒的父親死在河套,她都能忍,滿朝上下還有誰不能忍?
索尼強顏歡笑道:“先前大汗沒有提這個要求,我這就回去稟告攝政王。”
“還有一條。”額哲追說道:“我聽說近日不少漠東蒙古部落逃亡遼東尋求庇護,請大清不要插手我蒙古的內部事務。”
“這個,恐怕……”索尼再也笑不出來。
太後大玉兒出自科爾沁,蒙八旗中也有不少出自漠東部落的勇士,滿清豈能把戰敗的科爾沁殘部落推給察哈爾。
“大汗,科爾沁戰敗了,請大汗放他們一條生路。”說出這樣的話,索尼感到一股羞恥心湧上頭頂。
額哲重重的哼了一聲。
漠東蒙古不能碰,土默特人不能碰,那察哈爾向何處擴充實力?
額哲不想與索尼多言,等滿清派一個有分量的親王來這裏,再繼續談這些細節。
索尼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來之前他剛剛聽說察哈爾與大明人和土默特部落之間出現矛盾,察哈爾大軍甚至包圍過歸化城,沒想到額哲還是這麼無禮。
草原三派勢力不能聯合,也就沒那麼可怕了,上三旗站在大玉兒的立場,絕不會放棄漠東蒙古這個盟友。
對察哈爾來說,左邊是一塊肥肉,可惜有龍雲大軍在河套牽製,加上土默特人現在早有防備,如果強攻歸化十有八九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右邊是一盤美餐,漠東人還想緊抱滿清的大腿,繼續苟延殘緩下去。
正午的太陽像個大火爐,熱浪則像個頑劣的孩子,隨著夏風在平坦的草原上肆意翻滾。
額哲躲在汗帳下的陰影中,他眼角的餘光撇過不遠處蜷縮成一團的托克博,他伸手摸了摸辮子,然後又放下。
心情不暢時,很容易憤怒、衝動,以至於失去理智去發泄。
額哲想起父親林丹汗,察哈爾在林丹汗手中興起,又在林丹汗手中衰敗,他繼任察哈爾大汗時,蒙古的宗主國正在漠西被杜爾滾逼迫得走投無路。
“父親當年選擇西遷,也是因為被滿人壓製在朵顏草原無法呼吸吧!”額哲轉身走入大帳。
一個部落在草原的興起,沒有可能是一帆風順的,漠東新敗,部眾惶惶,如果滿清下決心資助漠東,也許無需三五年,那些人又會是察哈爾的勁敵,所以,作為一個高明的獵手,絕不能做放虎歸山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