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1 / 3)

兩個廝打在一起的男人瞬間僵住,凝固成一個殺戮與被殺戮的動作,他們抬頭,看著站在屋子裏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有點胖,燙了一頭綿羊卷,穿著袒胸緊身衣,外搭一件大毛領圈的厚風衣,打扮豔俗,表情卻顯得很端正。

“捅啊,快!”

房慧走近他們,再繞過他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從包裏掏出一支煙點上,像是在觀賞某部好萊塢大片裏的凶殺場麵。

張士豪拿刀的手緩緩放下了,他被房慧的氣勢震到了。居士在他腳下齜牙咧嘴,帶著哭腔道:“慧姐姐,我好怕呀!”

“不管你為了什麼要捅他,都有一定的理由,你先捅吧,捅完了再告訴我。”

“你??你他媽又算哪根蔥?”

“這個你不用關心,反正你要捅的人又不是我。”

“??”

在僵持了半分鍾之後,張士豪的喉嚨裏發出一聲無奈的嗚咽,眼淚嘩嘩流個不停。

“謝謝??嗚嗚嗚嗚嗚嗚??謝謝??”

“謝謝?啊?”居士臉上的驚恐變成了疑惑,但雙手還是把張士豪的大腿抱得很緊。

“鬆開他吧,勇士。”房慧示意居士放手。

居士看了張士豪好一會兒,感覺對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鬆了,他才放開手,爬起來不停地喘粗氣。

“謝謝,謝謝??”

張士豪哭天搶地地道著謝,走出了喬洋的居所。

“這哥們怎麼啦?神經病啊?”居士揉著發酸的手臂,挨著房慧坐下來。

“這神經病看起來是條漢子,明知下不去手,卻還是來了。”

房慧站起來,走進臥房,看著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喬洋。

喬洋其實已經是個半死人了,他靜止在某個陌生的空間裏,雙頰凹陷,目光呆滯,唯有滿麵的胡楂才顯示他仍是有生命的,身上有些東西還在不停地生長。

房慧坐到床沿上的動作很輕,像在對待一個珍奇古董看著喬洋。喬洋沒有看她,隻是微闔雙眼,那是一具空殼,血液在每條血管裏流動,卻不見半點生機。

“你怎麼了?”房慧撫摸了一下他雪白的嘴唇,觸感有些紮手。

“他已經七天沒吃東西了。”居士沮喪地陷在沙發裏。

“有喝水嗎?”

“有,我拿吸管強行給他灌的,要不然恐怕就死了。”

“趕緊送醫院。”

“呃??喬洋可討厭去醫院了。”

“放屁!上次被打成個熊樣兒的時候,還不是去了?”

就這樣,喬洋被送到了醫院,打上了點滴。他還是什麼都不吃,東西喂到嘴邊都吐出來,頭發也開始變稀薄了,一些原本該屬於年輕人的特質正從他身上慢慢消失。他蒼老了,眼角浮現幹涸的皺紋,皮膚蒼白中帶有一些烏黑的劃痕,腳完全無法跨出去,隻能躺在床上等死??

喬洋會死嗎?

居士不敢想象,他起初以為喬洋隻是傷心而已,過幾個小時就會好,但是當他粒米未進的狀態持續了兩天之後,居士開始害怕,他懷疑喬洋是被南茜的鬼魂纏住了,她勒住了他的食道,要將他拖去地府跟她做伴。女人是很狠的,居士一直這樣認為,尤其是自己那把心愛的古琴被魚姐占為己有之後。

兩個廝打在一起的男人瞬間僵住,凝固成一個殺戮與被殺戮的動作,他們抬頭,看著站在屋子裏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有點胖,燙了一頭綿羊卷,穿著袒胸緊身衣,外搭一件大毛領圈的厚風衣,打扮豔俗,表情卻顯得很端正。

“捅啊,快!”

房慧走近他們,再繞過他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從包裏掏出一支煙點上,像是在觀賞某部好萊塢大片裏的凶殺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