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另一個專業模特到場，她熟練地完成規定動作，性感得無可 挑剔。我跟綠茶在一邊旁觀，綠茶反複說，那姐姐好漂亮啊。
她無非就是個二十三歲的樸實女孩兒，看著沒什麼野心和攻擊性。我對綠茶忽然有了點兒好感，隻是一點點而已。她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說不準。
晚上，綠茶非要請我吃飯。她說這是她簽約公司後的第一個通告，是個 值得紀念的日子。聽這話，我真替領導臉紅。
“我挺土的，以前演過的戲不是丫鬟就是村姑。”她吸溜吸溜地吞麵 條，“第一次來北京拍電視劇，最後一場戲是我跟男演員擁抱。導演想要旋 轉的畫麵，又沒有設備，就讓我倆邊抱邊自轉，自己踮腳轉圈圈啊！”
她手舞足蹈地比畫著，咯咯笑個不停。我看她樂得太傻，也樂了。 “那個導演對我特別好。她說，綠茶，你適合做演員。然後就把我介紹到這個公司來了，說老板是她的朋友，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事。” “你以前是學什麼的？” “唱歌！”她清清嗓子，挺起腰板，“我舞台範兒絕對專業！有時間我唱給你聽，先吃麵。” 我要打車送她回家，她說要坐地鐵。她問我家住哪兒，我說通州梨園。 “那你應該坐五號線到雍和宮，換二號線到建國門，再坐到四惠換乘八通線！”她背書似的說。 “綠茶，你在北京待多久了？” “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月。” 綠茶挺可愛的，我默默想。
記得有兩部電視劇，《姐姐妹妹闖北京》和《明星製造》，都是講路人 逆襲成影星的故事。綠茶如果命好，沒準能出人頭地。她肯定想紅，沒人願 意演一輩子的路人。我希望她成名，又怕她成名。
夏天來臨，綠茶終於接到個電視劇。她要為區區幾十場戲，在窮鄉僻壤 待半年，大部分還是群戲。演這部電視劇鐵定成不了名，片酬還特低。
綠茶說：“聊勝於無，都是經驗。”
同事去探班，因為組裏有六個演員是我們公司的。據他彙報，片場條件 之艱苦遠超想象，住的破賓館連洗澡水都沒有。有幾個丫頭還從山坡上摔了 下來，幸好沒有綠茶。
山區信號差，我跟綠茶偶爾聯係，她總是說，一切都好，還算開心。 當她再回北京，皮膚像被砂紙擦過似的，人也瘦了一大圈。 “他們欺負你了沒？”我問。
綠茶隻是笑，說：“總算殺青了。”
綠茶還在等遙遙無期的下一部戲，一等又到了冬天。跟她同期出道的女 孩兒，有幾個已經混出了眉目，爆乳照滿天飛。她們的脾氣比名氣漲得快， 稍不稱心就撂挑子不幹。
綠茶隻能偶爾去做地方台的節目嘉賓，沒什麼收視率，還特 Low。 年底，我帶她錄了個導購節目。綠茶要在商品城裏帶觀眾朋友尋找物美價廉的小飾品，算是半個主持人。 攝像師是個小年輕，雙商感人。見綠茶第一眼就跟個爺似的，鼻孔朝天地說：“趕緊化妝去吧。” 我嗅到不友善的味道。綠茶最讓人省心的就是配合度，心裏不痛快，嘴上也不說。我壓了股火兒，靜待那孫子犯渾。 女導演溜達去了，隻剩下我倆跟攝像師。他不停喊“哢”，說綠茶情緒不夠嗨，笨得像木頭疙瘩。 “對不起。”綠茶道歉，“我們再來一次。”
半小時後，另一個專業模特到場，她熟練地完成規定動作，性感得無可 挑剔。我跟綠茶在一邊旁觀，綠茶反複說，那姐姐好漂亮啊。
她無非就是個二十三歲的樸實女孩兒，看著沒什麼野心和攻擊性。我對綠茶忽然有了點兒好感，隻是一點點而已。她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說不準。
晚上，綠茶非要請我吃飯。她說這是她簽約公司後的第一個通告，是個 值得紀念的日子。聽這話，我真替領導臉紅。
“我挺土的，以前演過的戲不是丫鬟就是村姑。”她吸溜吸溜地吞麵 條，“第一次來北京拍電視劇，最後一場戲是我跟男演員擁抱。導演想要旋 轉的畫麵，又沒有設備，就讓我倆邊抱邊自轉，自己踮腳轉圈圈啊！”
她手舞足蹈地比畫著，咯咯笑個不停。我看她樂得太傻，也樂了。 “那個導演對我特別好。她說，綠茶，你適合做演員。然後就把我介紹到這個公司來了，說老板是她的朋友，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事。” “你以前是學什麼的？” “唱歌！”她清清嗓子，挺起腰板，“我舞台範兒絕對專業！有時間我唱給你聽，先吃麵。” 我要打車送她回家，她說要坐地鐵。她問我家住哪兒，我說通州梨園。 “那你應該坐五號線到雍和宮，換二號線到建國門，再坐到四惠換乘八通線！”她背書似的說。 “綠茶，你在北京待多久了？” “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月。” 綠茶挺可愛的，我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