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在田裏給人幹活掙錢,葉清秋同樣如此。
雖然她細皮嫩肉,一看從前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但她也開始學起煮飯、浣衣、編織籮筐等活計。
她聰明機靈,學得很快,僅僅一天,編的籮筐就不比村裏那些編了十幾年的婦人差,甚至還猶有勝之。
村裏有人專門收籮筐,再統一等到趕集時間拿去鎮上賣的,葉清秋則將自己編織的籮筐賣給這種人,換取些許銅板。
齊宣和葉清秋,這對失憶的男女住在一起,互幫互助,積極賺錢,期盼著有朝一日能離開這個村莊,去往大城鎮求醫。
村莊裏的安穩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轉眼間,距離他倆第一天來到村莊,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趙家村雖然貧瘠,但山清水秀,環境很美好,歲月也很靜好。
而且這半月以來的日子太安穩了。
安穩得讓齊宣和葉清秋都有些恍惚起來。
一種想法,開始不受控製地在他們心中升起。
“好像……”
“就這樣,和她/他一直在村裏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也不錯?”
……
……
“好吃麼?”
黃昏,葉清秋和齊宣正準備吃晚飯,可她卻並未動筷,而是端著碗,一雙大眼睛期盼地看著齊宣。
齊宣囫圇吞棗般夾了幾塊豆腐放進嘴裏,輕輕點頭,“嗯,很好吃啊。”
和葉清秋第一天做的飯比起來,今天的實在是美味佳肴,短短半月,她廚藝確實增長不少。
“嘻嘻,那就好。”
葉清秋笑眼彎彎,這才開始動筷,還先給齊宣碗裏夾了幾塊僅有的燒肉。
她現如今已經不再身穿當初的那一襲華美青裙,畢竟那並不適合幹活。
此刻的她長發盤起,略顯淩亂,不施粉黛,沒有發飾,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綠色粗布衣服……這衣服還是老村長從家裏翻出來的,是其老伴所留。
現在的葉清秋雖然依舊天生麗質難自棄,卻也有了那麼幾分農家婦人的模樣。
而齊宣更是在地裏接連曬了十幾天的太陽,膚色黝黑到了極點,和自己那一頭紮起的白發比起來就顯得更黑了。
皮膚粗糙,雙手粗糙,活脫脫一個農家漢。
吃完飯,等葉清秋收拾幹淨碗筷之後,天色也漸漸暗沉。
普通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既然沒有什麼燭火油燈之類的奢侈物件兒,那天黑了,自然也就該睡了。
齊宣依舊在地上打著地鋪,幾乎是剛躺下就響起了細微的鼾聲,白晝裏的農活實在太過沉重,勞累至極自然容易入睡。
昏暗的屋內,唯有從窗外照進來的一束月光提供些許光亮。
床上。
葉清秋看著地上的這位白發男人,雙手捂著胸前的衣領,美眸之中,眼神有點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日裏,在河邊洗衣時,那幾個同村婦人說的話語忽然聲聲在耳。
“啥?你和你男人不在一張床上睡?”
“哎呦,哪有這樣的。”
“男人在地裏辛辛苦苦的幹活,結果你連床都不讓他上?”
“小秋,不是王嬸說你,不能這樣啊!”
葉清秋小臉一紅,將腦袋縮回被褥裏,隻露出一雙眨呀眨的大眼睛,眼睫如翼。
……
……
次日,清晨。
齊宣一如往常,頂著烈日暴曬,揮著杆鋤頭,在地裏進行翻土之事。
周圍的幾個田地裏,同樣有十幾個精壯小夥在揮舞鋤頭務農。
“大山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