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話裏儼然透著懷疑。
貌美少女臉上露出委屈傷心神色。
見狀,跟在她身邊的丫鬟不滿了,開口替主子抱不平。
“袁公子,小姐的事情都是奴婢親自去辦的,您的信也是奴婢親自寄的。您這般說話多傷我家小姐的心啊?再說了,那邊沒有回音未必是沒收到信,或許是人家不想回呢……”
“綠桔,不可無禮。”趙之筠作勢嗬斥了句,又抬頭對袁淮生道,“袁哥哥,上京到淮城一來一回路途遙遠,你未婚妻的信興許已經在半途中了,你再安心多等幾日。會試在即不宜分心,等會試過了,心裏有何疑問你回家之後親自去問也便是了。”
說罷又道,“我看你臉色白得很,身子還沒完全恢複呢,我們先回去吧?”
袁淮生薄唇緊抿,心裏亂哄哄的。
赴京當日,他臨時想起要送給心上人的青玉手串還沒買,半途改道去了金玉鋪子,結果錯過登船。
後在碼頭替受了當地小販訛詐的趙之筠解圍,得她邀請,上了趙家的私家船赴京。
等到了上京才知道自己原本要搭乘的那艘船,在泗水水域沉船了,船上的人無一幸免全部遇難。
他當即就給家裏寄信說明原委,免得娘及芙兒誤以為他已經罹難。
因為初到上京人生地不熟,那兩封信便托了趙之筠代為寄出。
之後他出了點事落水,被救上來後昏迷了近半個月,又至現在醒來半月有餘……
始終沒有收到淮城那邊的來信。
眼看趙之筠主仆又一次催促要走,袁淮生想了想,道,“稍等。”
他問驛站裏的人取了筆墨紙硯,飛筆疾書,當場又寫下一封信,親自交到信使手上。
趙之筠瞧著男子交出信後眼底的放鬆及期盼,兩手絞緊手中絲帕,幾將帕子撕裂。
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未婚妻!
一個鄉下土包子,究竟有什麼好的!
她不信,自己堂堂四品戶部侍郎家的千金,還能鬥不過一個鄉下丫頭!
回到趙府,袁淮生再次辭行。
趙之筠知道自己開口作用不大,索性將她爹爹拉了出來。
趙府大廳。
趙中德坐在首座上,一身官威。
五十多歲年紀,能爬上戶部侍郎位置官居四品,絕非平庸之輩。
他看著袁淮生,眼裏不掩欣賞,“我聽筠兒說你又要辭行,怎麼,在我這裏住得不自在?”
袁淮生恭敬道,“大人別誤會,隻是無功不受祿。之前得大人及趙姑娘照顧小生已經非常感激,不敢再多打擾。”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你是筠兒的救命恩人,住在我這裏合情合理。”趙中德大手一揮,否了袁淮生的話,“再者,這個時候上京滿大街的都是前來赴考的學子,城中各大小客棧均人滿為患。你這時候離開,怕連住的地方都尋不到。再有三日便是會試了,難道你要把僅剩的時間都浪費在煩惱衣食住行上?前程事大,可別因小失大啊。”
趙之筠立即搭腔,“爹說的是。袁哥哥,就別老說要走了。此前我險些落水,要不是你及時出手,在床上躺半個月的可就是我了。你真想走,等試考完了,我絕不攔著你。”
袁淮生抿唇思慮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誠如人所言,他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