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和裕懺懺的瘋狂年華(3 / 3)

我也試著遊了幾下,可無論如何也遊不快、遊不美,像一隻醜小鴨。

為什麼裕懺懺在陸地、在水裏都能夠飛翔呢?上帝如此偏向。不過我為這偏向開心,欣賞的看著她遊。她此刻多麼開心啊!開心的時候不多,好好享受它。

我等她,等她遊累的那一刻,風采夠了的那一刻。她會拉著我的手,就這樣拉著我的手,久久地,然後我就能夠學會飛翔了吧?想著我就笑了。

終於盼望到她過來牽我的手,她說,走,若兒,我們回家。

冬天把這個北方的城市包裹得格處嚴實,風很大以至於所有人都低著頭走路,無論多好看的人都不願意把臉多露出一點。我喜歡這個猛烈卻不算太冷的風,它把我披散著的長發吹得飛揚。

身邊的裕懺懺,短發全被豎立著凍上,看起來又比高了很多,像一個安全得可以依靠的高大男生。懺懺,我有多喜歡你啊。這句話讓我在心裏重複了幾遍。卻沒說出來。她總是對這類詞語特別感冒,所以我不說。

一路上裕懺懺都沒吱聲,看來是真的累了,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看到我烏龜一樣把脖子往領子裏縮,就把她的外衣脫下披在我的身上,體貼的可兒人。我也沒拒絕,我是真的冷了。我長的很不成熟,走到哪裏都讓別人當妹妹嗬護,但我真的是很不懂事,我甚至沒有想一想,裕懺懺會不會冷。

我央求她說:“懺懺,你再帶著我奔跑一次行嗎?我喜歡。”

我太愛她了,我太依賴她了,我要讓她在風的領域中成為高高在上的女皇,我要讓所有的風響都成為她的奴隸。她是欲懺懺。我最好的朋友。她說她會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們去流浪。

她沒有忘記把我送到我家樓下,我卻忘記和她說聲拜拜了。到家後想發給她一條短信,一想起她媽還是算了。

奶奶一直在追問我:“你不高興嗎?”

想擺脫所以我編了句讓她高興的話:“沒有,我想肖銳果了。”

自從那個男人和我媽離婚後,我再也沒叫過他爸了,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肖銳果”這個名字我都忘卻了。

奶奶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高興得多,她用商量的口吻對我說,那我帶你去看看他,你爸爸會高興的。

我說:“今天不行,以後再說,我現在很累。我和你一起去。”

她表情有些失望,可還是輕輕地退出去了。

今天又是星期日了吧?我的作業還沒有寫。難得的好時光都被我虛度了。明天又麵對田老那張扭曲的大臉,唉!

早上到校後我狂抄作業,田老讓早自習收,我還一項都沒有搞定呢。

幸虧英語作業是裕懺懺收的,這個小迷糊好不容量混個七品芝麻官可從來不幹活,我給她一個手示她一笑就走了。我有多感謝英語老師喜歡裕懺懺的迷糊勁一直沒讓她下崗,否則我早沒戲了。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改邪歸正”再也不冒這個風險了。

外麵,是冰封漫雪的蒼寒。倚在樹上裕懺懺就問我,肖若兒,這輩子你就準備這麼下去呀。自己放縱自己。四處不服,碰壁還讓自己難過。

這句話帶來的痛感和悵然在我體內共振許久。心想,你怎麼終於也這麼挖苦起我來了呢。我突然怒視她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本性難移,我經常就這樣把話題僵住。

裕懺懺嘴角往上往上揚,表情相當不自然地說:“隻是,為你以後的生活,擔心點罷了。你別總像個刺蝟似的紮人好不好?”

今天的她有點蹊蹺了,平時她是想方設法避免這種話題讓我不去生氣的。我的心溫柔下來了,滴著水。

她突然在背後抱住了我,說:“若兒,我們什麼都不去說了,跑起來好嗎?”然後我們直到大汗淋漓才停止。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當初我們為什麼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

可能是我們都太迷戀那種缺氧的感覺,那種像要至死的感覺吧?或者就像河流一樣,速度快一些就會忘卻一些不想去在乎的支流,一心一意地去愛著我們的運河吧?

就像我們之間的友誼。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但是我相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