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問：“找到了嗎？”我手一抖錯按了刪除鍵，我快速轉到電話本那一欄，翻閱的手指在顯示“老爸”的地方停住。把手機交給房東的當兒，救護車趕到，車鳴聲刹那劃破寂靜。
有兩個人正和房東談話，隱隱約約聽房東解釋說：“不，我不是她的家屬。”然後醫生模樣的人向她索要手機，應該拔通了尚阡陌家裏的電話。
“喂，請問你是尚阡陌的爸爸嗎？”一個禮貌的開場白過後，我知道某村莊的上方也響著連綿的歎息。尚阡陌告訴過我的，她的父母是日落而息的農民。又過來兩個人抬著擔架進屋，把尚阡陌抬了出去。打電話的醫生說了最後一句話：“明天能趕到嗎？要盡快呀。”
救護車離開了，房東也跟著去了。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不遠外是同樣不知所措的小男孩。
我手裏還緊緊地握著手機，已經握出汗來，我下意識地回電話給路誠，那邊有些惱火地問我：“你剛才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停了一會說：“出事了。”他好像挺急，問我：“你怎麼了？”
我說，不是我，是別人。他緩了口氣說，你說話具體點行嗎？不是你出事就好。
我皺了下眉說，你怎麼回事呀，出大事了。他隻好問，什麼事？“死人了。”我說。他好像驚訝了一下，又問：“誰？”——和我同住的人。“喂，喂，肖若兒，你可別嚇唬我啊。”
真的，路誠，是真的。話到此處，淚水便決堤而下。
“唉，早就叫你別走……”他也許想到現在不是數落我的時候，便欲言又止，又接著說：“肖若兒，你別哭，這個關頭應冷靜才是。現在你告訴我，從跡象看是自殺嗎？”
“不是，我肯定，絕對是他殺。”路誠沉默了許久：“這可難辦了。肖若兒你想過沒有，你是生活離她最近的人，警方定會首先懷疑到你。你要機靈一些，千萬不要讓自己陷進去……”
我打斷他的話說：“絕對不會的，警方是依法辦事的。我什麼都沒做自然是清白的。“話雖如此，但若是別人嫁禍於你呢？”路誠的一句話，讓我心驚肉跳，我用求助的口吻問他：“那麼我應該怎麼做？“警方問話時，千萬別慌，一切都如實回答。作答的話語盡量簡便明了些。路誠，謝謝你。”“沒事，我手機從來不關的，你可以隨時打電話過來。還有，若有難事，及時通知家裏。”
這個電話通了很長時間，掛斷後，另一個電話立即打來，是房東的聲音：“通過遺體檢測，結果出來了，是中毒死亡”
我的思緒開始一片空白。房東的小男孩膽怯地問我，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我說，沒什麼，你回去睡吧。
一段時間後，房東回來，看著我沒說話。一個人自言自語說，一會警察局該派人來了吧？
她看著我問：“是自殺還是謀殺？”
我咬緊牙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氣氛突然尷尬。房東笑了一下，笑容詭異。
警車到時，胃部又隱隱地疼痛感。那驢臉警官沒有任何表情地問我：“是你與死者同居吧，你是她什麼人？”
“我……”“猶豫什麼，如實回答就是了。”警官眼睛一橫。“唉，一言難盡啊。”
警官特無奈地歎口氣，轉身進了內屋。在我愣著的當兒，房東也跟著進了內屋。
胃部的劇痛使我伏著牆慢慢地滑了下去，房東家的男孩跑過來看著我說：“很疼嗎？”我遲疑下後，朝著他輕輕搖頭。
“騙人，你眼淚都出來了。”“那是因為你，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弟弟，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