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到兒子馬上給我打電話。
嗯,知道了。
楊笑梅看著李博文和幾位家長騎自行車匆匆走了,自己才向家走去,心裏可算是寬慰了些。
誰知,半小時後,白歡喜一場,那仨孩子不是他們的孩子。
李博文沒有馬上告訴笑梅,他騎著自行車,圍著燕都市轉,又開始一家接一家網吧搜找。沒有,轉了很多家網吧了,都沒有。網吧的老板和上網的孩子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都是一種表情,搖搖頭,很冷漠。他有點沉不住氣了,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淌進脖子裏。
恐懼,傳遍了李博文的全身。他嘴裏自言自語念叨著:親愛的兒子,你怎麼這樣對待父母?你到底不滿意我們什麼?
楊笑梅一個接一個電話,問,找到沒有?他故作鎮定,說,一會兒給你說,等一會兒啊。
臨近中午,班主任給李博文打來電話,說現在仨孩子回學校。你們家長不用來學校了,先讓他們上課。放學回家後,不要打罵孩子,給孩子好好談談。行,行,好!李博文激動得說不出其他話來。
他坐在馬路牙子上,渾身軟得沒了力氣,他終於無法控製自己,淚水從他紅紅的眼眶裏流了下來,作為一個男人,此時的淚水,是釋然?是喜極而泣?是高度緊張後的輕鬆?是內心恐懼後的喜悅?也許都是。身為一位父親,他哭了,也笑了。
中午,兒子李楊滿臉灰土土的,回到了家裏,一看到父母,眼淚從那張花臉上流了下來,爸!媽!我錯了。
你錯了?我叫你……楊笑梅起身,上去就要打孩子,被李博文攔住了。你上哪兒去了?嗚……楊笑梅沒有打著孩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兒子坐過來,拉過楊笑梅的胳膊,媽,我錯了……母子倆抱在一起哭起來。
李博文站在一旁對娘倆說,好了,好了,別哭了。
楊笑梅抹了一把眼淚,說,兒子,你到底去哪裏了?
李博文把兒子從沙發上拽了起來,說,好了,去洗洗你的花糊臉去。
楊母看著小外孫,抹著眼淚說,以後可不要亂跑了,讓你爸媽多擔心,啊?李楊一聲不吭地點點頭。乖孩子,快去衝個澡吧!
兒子去衛生間衝澡。
李博文遞給楊笑梅一條毛巾,說,現在也問不出個一二三來,晚上再好好和孩子談談吧。
兒子的手機響了,楊笑梅隨手拿起。是陳天浩發來的信息:回到家裏了嗎?千萬別告訴你媽,是我給的你門票和錢啊!
啊!原來兒子的這次出走,與天浩有關啊!
楊笑梅胸中的火“噌”地冒出了一丈高,她拿起電話。
怎麼了,誰的電話?媽問道。
楊笑梅看了看媽,又放了下來,她不想讓媽媽聽到她斥責天浩。
李楊下午正常上課。李博文繼續休假,楊笑梅沒上班,她安心地睡了一下午。
傍晚時,她下樓到小區裏找了一塊空地,開始給表弟天浩打電話,但一直無法接通。
晚上吃過飯,楊笑梅對兒子說,李楊,你坐這兒,我有話跟你說。兒子一臉的疲倦,軟綿綿地說,媽,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那趕緊睡吧!李博文隨口就說。楊笑梅沒有吱聲,心裏想,看來和兒子談不成了。
臥室裏,李博文偷偷地問楊笑梅,天浩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嗯!
要我說呀,兒子也回來了,算了,就別再質問他了。
天浩最近變了,變得……感覺他的心與我們越來越遠。
現在的年輕人啊,跟社會有關。
是啊,社會的各項誘惑超出了親情。
跟家庭也多少有關。
什麼呀,其實跟他自己關係最大。
是,是。
睡了,關燈。
李博文伸手關閉了台燈。
第二天,兒子上學走了。楊笑梅來到兒子的房間。這個房間貼滿了周傑倫的宣傳畫,連桌子上都擺放著周傑倫的一些照片,在桌子的玻璃板下整整齊齊地壓放著一張入場券,印有周傑倫的演唱宣傳照,楊笑梅仔細看了上麵蓋上去的日期,是昨天晚上的。
可兒子看完了節目又去了哪裏?還有看演唱會之前,做什麼去了?去了網吧?不會吧,這麼長時間去上網了?今兒晚上,得和孩子好好談談,這樣可不行。
楊笑梅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得馬上到單位去看看,她惦記著雜誌策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