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還見過像你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呢!”金寶打量著她,看她一身學生打扮,不覺尋思,學生更應知禮儀才對,哪裏的野丫頭,這麼不知深淺?便說:“是你先撞到我的,怎麼倒派我的不是?”
“明明是你拿的書太多了,擋住自己的視線了,幹嘛要賴我?”
兩人正在爭執,忽聽一個柔潤的聲音插進來道:“姐,這麼點事也要這樣吵嚷嗎?”說著,轉向金寶道:“對不起!”
金寶眼前一亮,隻見一位同樣學生裝束的女孩,站在麵前,眉眼周正的如同畫裏畫的一樣。他還沒來得及答應,那女孩已經蹲下身來,幫著撿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書籍了。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金寶說著,趕緊也蹲下身來。
那女孩子抬頭,看著金寶身上的黑色學生裝,便問:“你是學生?”
“嗯,俺從鄉下來的,剛考進省學的。”
“哈,我是省學女校的,我叫歐陽紫玉。這是我姐,歐陽子玨!”
……坐在歐陽家的專門來接他的汽車裏,金寶想著那些美好的過往,嘴角不自覺地翹了翹。
小汽車一路疾駛,來到歐陽家府邸,看著那高大氣派的門樓,還有那一進一進的院落,金寶覺得,這裏的富貴,與家鄉的一切,是個鮮明的對比。
金寶下了車,看見紫玉已經等在門口了。看見他,過來微笑地說:“你來了,我爸爸已經在書房等你了。”
金寶有些緊張,說:“我,我什麼禮物都沒帶,會不會很失禮啊?”
“咳,我爸很開明的,他就是想見見你這個人,走吧!”紫玉說著,轉到他的身後,推著他往前走,一邊說:“沒事的,快走吧!”
金寶身不由己地被推著,來到書房,見到了這位久聞其名的長者。
歐陽紫玉的父親是少帥府的秘書長,名叫歐陽漢。剛過不惑之年,中等身材,戴一副金邊眼鏡,斯文儒雅。不知為什麼,一見之下,金寶的拘束心理一下子放開了。或許,在歐陽漢的身上有種平易可親的氣質吧。
“歐陽秘書長,你好!”金寶微微一鞠躬,恭敬地說。
“哦,你就是沈有信?”歐陽漢微笑著,“你呀,別叫我秘書長,就叫我歐陽叔叔好了。”說著,他把寵溺的眼光轉向紫玉,說:“啊,這三年來,我這丫頭在我耳邊念叨你的名字,念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俊啊!”
紫玉沒吱聲,隻是一臉得色地望著父親。
金寶的臉微微泛紅,道:“叔叔過獎了!”
“嗯,沈有信,我是個很開明的人。況且,我女兒的眼光不錯。這次去北平讀書,本來是不想讓她去的。可禁不住這丫頭軟磨硬纏,今天見到你,我就放心了。以後,你們到了北平,照顧這丫頭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可告訴你,我這寶貝丫頭,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唯你是問,知道嗎?”
“是,叔叔放心,我一定照顧好紫玉!”
“嗯,好,我就等你這句話了。走,吃飯去!”
飯桌上,金寶又見到了歐陽漢的太太周菊芳,一個爽朗愛說話的中年女人。飯桌上,她問了金寶許多稀奇古怪的問題。比如趕海的事,怎麼捉蟹?怎麼挖蛤?怎麼釣魚?金寶都一一詳細地講給她聽。她聽得津津有味,末了還說:“有信啊,什麼時候你得了空閑,帶我們去你家鄉轉轉,讓咱們也開開眼!”
金寶連連點頭,滿口答應了。
從歐陽府中出來,金寶就回到學校,收拾行裝,準備回家度暑假了。
隻是,金寶怎麼都沒想到,家裏一場新的血腥,正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