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崔寶文來到花船假的時候,已經是戌時初了。他是在鎮上的煙館裏,過足了癮之後,才回到村裏。
那時,炎蒸的暑氣已被夜氣稀釋,小村子彌漫著沁心得涼爽。剛剛吸了大煙的二先生,身輕腿健,心情很好。乘著這樣的好興致,他沒有回家,徑直來到花船家裏。
走進院子,還沒有推門,就聽見一個男人蒼老的聲音在哀求著:“巧兒,我不上身,你就讓我摸摸,好嗎?我都好久沒碰你了!”
“滾,老廢物,別在我麵前惡心我了!”崔寶文聽見花船冷冰冰的聲音。
“巧兒,求求你了!每天晚上,聽著你的聲音,我難受的要死呢!”
“那你上來啊!我讓你上!”
“巧兒,你知道我不行了!”
“你個老不死的,既然不行了,就回屋等死吧!快滾,別在這兒耽誤我做生意!”
崔寶文聽到這兒,已是有些心癢,不覺幹咳了一聲,道:“花船啊,家裏有客人啊?”
屋裏瞬時間一片死寂。
“那,那我走了!”崔寶文說著,心裏有些怏怏的。
在鄉下,花船這樣的角色,叫做半掩門兒,意即是暗娼的意思。
如果房間裏已經有了客人,後來者就要退避三舍,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人人都明白的。
崔寶文轉了身,還沒邁步呢。
屋門吱扭一聲開了,花船帶了一隻抹胸的紅肚兜,肩上披了件對襟小褂,手裏端了一盞油燈,出現在門口,媚聲媚氣地叫著:“喲,二先生,這都到門口了,怎麼不進來啊?”
崔寶文扭頭,看見了花船那隻露在外麵的雪白豐腴的膀子,兩腿頓覺輕飄起來,嘿嘿地笑著,說:“你不是有客人嘛!”
“哎喲,二先生你可真會說笑話,我屋裏哪有人啊!這都半宿了,人家可是一直都在等你的!”
“不會吧?”崔寶文疑惑望著花船,我明明聽見有人說話的。”
“你可真是的,明明沒人嘛,幹嘛冤枉我!”花船說著,已經拽著崔寶文進屋了,“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崔寶文四處打量了一下,屋裏真的沒有別人。收回目光,看到花船已經將對襟小褂脫下來了。肌膚賽雪,眼若秋水,流波四溢,巧笑嫣然地望著他。
崔寶文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一堆幹柴,此刻被花船的眼神點燃,轟地一下燃燒起來,渾身的燥熱,讓他忍不住三兩下拔下自己的衣服,一把抱住了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