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的跛鴨子書店和梵高最愛的銀行(1 / 2)

不過,我很快就為我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和可笑。因為這裏的書我幾乎都想買,我這麼說一點也不誇張,你想想,對於我來說,還有什麼比看到自己的眾多偶像的書,特別是那些偶像的簽名本而不動心呢?在書架上,有我深愛的索爾.貝婁送給朋友的《洪堡的禮物》的簽名本,看到他的筆跡所散發出的本雅明所言的“靈氛(aura)”時,我的眼淚幾乎都要落了下來,須知,就是為了他,我才冒著大雪去的芝加哥大學,還有我在拉霍亞的已經辭世的鄰居,我極為鍾愛的私人作家瑞蒙德.錢德勒的《漫長的告別》的初版本,而為了他,我不僅獨自駕車去了他的故居瞻仰,甚至,我還一改迷信的習慣,親自去了他的墓地憑吊他。我強忍著內心的激動,繼續搜索著我熟悉的那些作家的作品集。

可是,不管我的神經有多麼堅強,終還是有限度的。當我忽然從一排書中看到我的家庭寫作教師博爾赫斯先生的一本送給友人的簽名的小說集的時候,我的手終於像得了美尼爾斯綜合症一樣不停地顫抖了起來。我知道,我失態了。為了掩飾自己的這種激動的心情,我趕緊用另一隻手握住了拿書的手,然後偷偷轉回頭看了一下楊揚,還好,他正在另一側入迷地尋找他所喜歡的書籍,倒是那個店員正站在不遠處向我淡淡的微笑。我指著手裏的博爾赫斯的那本書,向他“嗨”了一聲,他似乎早已在等著我的這聲呼喚,我的一聲你好還未落地,他就宛若電影裏吊了鋼絲的輕功高手一樣腳不點地地輕盈地衝了過來,可他一張口,我就明白了他如此激動的原因。

這本書要一萬美元。

雖說這些年中國比過去富裕了很多,可畢竟還是一個發展中國家,十有八九,這個可憐蟲把我當成了日本人。而在他報出一萬美元的價錢後,我也在瞬間從對偶像的迷戀中清醒了過來。我冷靜地告訴他,這本書的價錢太貴了。作為一個來自上海的教授兼作家,為了買這本書,我可能得拚死拚活幹上個一年半載才行。我原以為他會露出不屑的微笑,誰知他竟然對我產生了同情的理解,在聳了聳肩後,坦率地對我說,他也買不起這本小書。因為,即使對他而言,這本書也實在是太貴了。

看來,他很有可能真的是哈佛的文學博士候選人。當我說,博爾赫斯在活著的時候大概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書會賣這麼多錢時,他馬上頻頻點頭,對我的意見表示讚同。顯然,他也知道,博爾赫斯這一生並不富裕。這位現在名聲顯赫的作家有段時間甚至得靠自己的母親養活自己。我笑著說,如果在博爾赫斯活著的時候,他的書就能賣這麼大的價錢就好了。他聽後連說兩遍的確如此,對我的感慨似乎深以為然。

不過,我很快就為我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和可笑。因為這裏的書我幾乎都想買,我這麼說一點也不誇張,你想想,對於我來說,還有什麼比看到自己的眾多偶像的書,特別是那些偶像的簽名本而不動心呢?在書架上,有我深愛的索爾.貝婁送給朋友的《洪堡的禮物》的簽名本,看到他的筆跡所散發出的本雅明所言的“靈氛(aura)”時,我的眼淚幾乎都要落了下來,須知,就是為了他,我才冒著大雪去的芝加哥大學,還有我在拉霍亞的已經辭世的鄰居,我極為鍾愛的私人作家瑞蒙德.錢德勒的《漫長的告別》的初版本,而為了他,我不僅獨自駕車去了他的故居瞻仰,甚至,我還一改迷信的習慣,親自去了他的墓地憑吊他。我強忍著內心的激動,繼續搜索著我熟悉的那些作家的作品集。

可是,不管我的神經有多麼堅強,終還是有限度的。當我忽然從一排書中看到我的家庭寫作教師博爾赫斯先生的一本送給友人的簽名的小說集的時候,我的手終於像得了美尼爾斯綜合症一樣不停地顫抖了起來。我知道,我失態了。為了掩飾自己的這種激動的心情,我趕緊用另一隻手握住了拿書的手,然後偷偷轉回頭看了一下楊揚,還好,他正在另一側入迷地尋找他所喜歡的書籍,倒是那個店員正站在不遠處向我淡淡的微笑。我指著手裏的博爾赫斯的那本書,向他“嗨”了一聲,他似乎早已在等著我的這聲呼喚,我的一聲你好還未落地,他就宛若電影裏吊了鋼絲的輕功高手一樣腳不點地地輕盈地衝了過來,可他一張口,我就明白了他如此激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