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多娜的意識裏隻以為這是一句托詞,她和況儒認識的時間不長,而且也隻是泛泛之交,她哪裏會真的去打聽他的那些很私人的事。可是,自此以後,她每次去圖書館時,或坐上回家和返校的車時,總會下意識地四處觀望一下,尋找那一張很陽光的笑臉。
有那麼一回,潘多娜在校園裏遠遠地看到況儒時,竟有點兒心跳的感覺,但當她看清他旁邊的是上次在圖書館與況儒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時,心裏又有那麼一點惆悵。她避開了他們,當然更沒有想到去幫方小華打聽什麼了。
倒是方小華,對況儒的情況越來越了解清楚了,她告訴潘多娜,況儒的父親原來是市裏的一個副書記,這個師範學校的校長是況儒的叔叔。況儒本來是要到報社去的,可他的父親說報社是個是非之地,不如師範學校清靜,硬要他到師範來。可況儒的專業在師範實在是無用武之地,他又不願專下心來當個師範老師,所以他父親答應先呆一年,實在靜不心來再讓他去報社。
潘多娜聽得都有些呆了,原來這個況老師還是這個城市裏的高幹子弟呢。潘多娜神情很索然,況儒在她心裏本來就已經有了距離,這下離她是更遠了。
潘多娜很少去圖書館看書了,她總是借了書拿回宿舍裏看。宿舍裏是很吵雜的,但這吵雜於她似乎很遙遠,就好像她與那份吵雜之間是隔著一條寬闊的河流,她能看到河那邊的動靜,卻聽不到那邊的聲音。她看似平心靜氣的,但又是恍恍惚惚的,她在這種狀態中一直臨到學期的結束,學校很快就放寒假了。
寒假裏的潘多娜才真正從那惆悵中解脫了出來,況儒這個名字才不再困擾著她了。
初中時的很多同學都已經上了高中,高中的生活和師範的生活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潘多娜倒沒覺得師範的生活有什麼特別,可是對於她的那些同學來說,卻是有些神秘,他們要潘多娜說他們的課程,他們的老師,他們平時的生活。潘多娜就跟他們說方小華她們籌辦的每一個周末晚會,說那晚會上的每一個節目,她還跟他們說方小華,說華麗、古雲雲,還有陳小平的褲子,當然,還有不辭辛勞去吃的那頓炒麵。她的敘述是連比帶劃的,她的神情是眉飛色舞的,而聽的人也是滿臉好奇和神往的。潘多娜並沒有意識到在師範學校裏的潘多娜和寒假裏的潘多娜是不一樣的。
潘多娜當然也會探聽上高中的這些同學們的生活,但高中生活和初中生活很相似,依舊是循規蹈矩,依舊是埋頭苦讀。
有同學已經在各類報刊上發表文章了,潘多娜拿著印有同學名字的報紙或書刊,忽然心中像是有一扇門被打開了,很多的想法湧了進來,她想,她原來也是可以用這樣一種方式來講述她的師範生活和她心裏糾纏不去的夢想的。
這個寒假和從前過的假期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當新的一年開始的時候,新的學期也很快開始了,潘多娜的生活又在時光的頁麵上翻開了新的一頁。
在潘多娜的意識裏隻以為這是一句托詞,她和況儒認識的時間不長,而且也隻是泛泛之交,她哪裏會真的去打聽他的那些很私人的事。可是,自此以後,她每次去圖書館時,或坐上回家和返校的車時,總會下意識地四處觀望一下,尋找那一張很陽光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