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什麼女鬼,跟我何幹?”
他居然還在裝糊塗,我又冷笑一聲道:“好吧,就算這事你不承認,那麼在山裏,豢養山魈害人的是你吧?在村口小河,拖丁玲玲下水的水鬼,也是你弄出來的吧?”
他這回倒是痛快,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這有什麼,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該死的人,我從來不讓他活著。沒想到,你卻屢次多管閑事,自以為聰明,否則的話,也不必讓我大費手腳。”
我心裏微微一動,他話裏的意思,難道說丁玲玲她們都是該死的人?
“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她們是該死的人?她們,是不是也包括去年死的那兩個?”我追問道,在動手之前,我得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廢話,若是不該死,我才懶的理,反倒是你,既然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胡亂出手,更該死!”
他話音落地,雙手忽然揚起,兩枚銅錢頓時飛上半空,在他的頭頂滴溜溜亂轉,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他麵帶邪笑,雙手再次結成法印,大段的音節從口中念出,刹時間,一輪皎潔的白光從他的頭頂射出,如同天邊那輪圓月一般,在他的頭頂盤旋不停。
我頓時驚訝不已,忙掐住破字訣,凝神待發,卻見他一段口訣迅疾念畢,大喝一聲:“月華水鏡,煙雨魂斷!”
隨著他這一聲喝,他頭頂的那一輪月華登時發出“啵”的一聲輕響,瞬間,月華激蕩,一大片月光便蔓延開來,周圍頓時明亮一片。
我所處的位置,剛好是在月光蔓延的範圍之內,當下疾步跳出涼亭,甩手打出破字訣,也喝了一聲:“一法破,萬法破,魑魅魍魎,皆破在前,破!”
其實我這純粹是順嘴胡亂喊的,爺爺教我的時候也沒什麼應景的口訣,隻不過看他這招式又帥氣又拉風,不想讓自己顯得寒磣而已。
這破字訣也著實是給力,一脫手便化作一道紅光,如同炮彈般射入了那一片月華之中,隨著我心念一動,瞬間就在那月華的中心爆炸,隻聽轟的一聲,紅光爆閃中,那大片的月光被撕裂開來,片片碎落。
我心裏正得意,卻不想那月光並不是實物,其實是一種類似霧氣般的東西,被這破字訣炸開,雖然碎裂,但是爆開的瞬間,反而籠罩的麵積大了一倍不止,這就好比往水裏扔炸彈,會激起大片的水花,是同一個道理。
我猝不及防,隻覺眼前一陣明亮刺眼,那月光已經罩在了身上,還沒來得及細想這究竟是什麼法術,心頭忽然莫名一顫,竟然急速跳動起來,隻一眨眼的功夫,我已是一陣劇烈心悸,感覺整個心神都被這月光包圍了,我再也不能自已,踉蹌後退數步,靠在亭柱上麵,隻覺一顆心已經快要跳了出來,就連意識都一陣陣的模糊。
這到底是什麼邪術?!
我已無暇去想,我集中精神,想要把這縷月光驅走,然而那月光就如同一張無邊無形的大網,在我的心頭越束越緊……
那年輕人的邪笑聲已經響起,在這緊急關頭,我忽然想起了天書古畫中的境界,忙努力聚集起所有精神力,拚命觀想著古畫中的自然境界,強迫自己把心神從這月光中抽出。
這辦法果然奏效了,當我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觀想古畫中時,那月光的威力就被漸漸削弱,就如同一張大網被撕開了口子,漸漸的,終於消失了。
眼前的一切重又清晰起來,我長長呼出口氣,甩了甩頭,定睛再看,那年輕人依然站在前麵不遠處,頭頂月華依舊盤旋,但眼神卻變得很是古怪,他看我醒來,忽然開口問:“你這人好奇怪,你的鎮物到底是什麼?”
這句話,卻問的我一愣,鎮物?什麼是鎮物?
我調勻了呼吸,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也沒有什麼鎮物,但,我今天一定會打敗你,一定會讓你說出所有秘密,解除你所下的所有惡毒詛咒,而你,也將為你所犯下的禁忌而接受懲罰。”
說著話,我再次伸手,一枚禁字訣出現在手中,現在我已經大抵可以確認,這個人,應該也是一個禁忌者,雖然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人,但,他已經觸犯了禁忌,就要受到製裁。
禁,乃是禁忌之起點,也是禁忌之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