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時候,墨小白就給他家裏打了電話,問了鍾馗骨的事情。
墨小白對我們說,他家共有叔伯三人,他父親本是老大,但前些年離奇失蹤,到現在嫋無音訊,受此打擊,他爺爺這些年一直重病臥床。而他二叔天生是個啞巴,在家族裏沒什麼地位,一直獨自住在祠堂,打掃庭院,是個閑人。
所以,他家裏現在是三叔當家,他們的家族裏人不少,但大多都是旁支,隻有他們家一脈才是嫡傳,而且執行的是長者為尊,按理說他爺爺重病臥床,不理家事,理應由他父親接任族長,但是他父親早年失蹤,二叔又是啞巴,於是現任的族長之位,就落在了他三叔的身上。
這個電話,墨小白正是打給他三叔的,我原以為他要問他母親,墨小白卻說,自從他父親失蹤後,母親沒幾年就回了娘家,來往很少,這些年,他一直是跟三叔長大的。
不過在電話裏,墨小白並沒直接問關於鍾馗骨的問題,而是磨磨叨叨的跟他三叔嘮起了家常,一會問問這個堂叔,一會問問那個表弟,連三叔丈母娘家的狗都問到了,幾乎把家裏所有人都問到了,最後繞了一大圈,他才慢悠悠的問起了他二叔。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不過墨小白對著電話嗯嗯啊啊的一陣點頭之後,就掛了電話,抬頭對我們說,完了,家裏出事了,他二叔一個月的一個晚上遇到襲擊,現在還沒出院呢。
邵培一脫口而出:“那肯定是在那天晚上鍾馗骨被搶走的,你家裏人怎麼一直沒告訴你?”
墨小白瞄了他一眼說:“你傻啊,這鍾馗骨在那老太太家已經一年多了,我二叔遇到襲擊才一個多月,怎麼可能是一回事。”
邵培一“啊”了一聲,不好意思道:“我還真忘了這事了……”
我想了想,問墨小白:“那你怎麼沒提鍾馗骨的事情,問了那麼多人,一句正經話都沒說。”
墨小白吸了吸鼻子說:“我心眼多啊,你想,我出來才將近一年的時間,鍾馗骨都丟一年多了,我卻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這說明啥?說明我們家裏人早就知道這事,所以我才挨個問,就是想知道,在我離家的這一年裏,家裏每個人都什麼樣,發生了什麼沒有,這樣才好判斷是不是我們家有什麼內鬼,最後才問我二叔,那是為了降低我三叔的警惕性,以免他懷疑什麼。”
墨小白得意地笑了笑,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都有點驚訝,這麼久了還真沒看出來,墨小白這稀裏糊塗的人,還有這份機靈勁,不過,他跟自己三叔說話,用得著這麼兜圈子嗎?
墨小白見我們奇怪,解釋道:“你們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別看我是我爺爺的長孫,但是當家的是我三叔,他一向不喜歡我,我知道,他是想讓他的兒子,也就是我堂弟,繼承這份家業,其實我不在乎,但是他就總是防著我,有什麼事都不跟我說,所以,剛才我才故意繞了一個大圈子,而且我跟我二叔其實最好,但是表麵上我一直疏遠他,剛才最後問他,也是這個原因。”
我和邵培一再次露出驚奇的表情,誰說墨小白缺心眼來著?這小子一點也不傻啊,外表迷糊,心裏卻是比誰都明白。
邵培一點頭道:“我明白了,其實你的真正目的是想問你二叔,因為你二叔是看守祠堂的,但是又怕直接問引起你三叔懷疑,所以才拐彎抹角的,行啊小白,夠聰明的。”
墨小白嘿嘿一笑:“這也沒啥,是我媽走的時候,悄悄囑咐我的,要不,我哪知道啊……”
我沉默了下來,看來墨小白家裏麵的情況還挺複雜,可是剛才他打的這個電話,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不等我發問,墨小白已經歎口氣說:“這次真是後院起火,你們不知道,我二叔雖然不會說話,但他的本事,在我們這幾代人裏麵,那是絕對排在前幾名的,能把他偷襲打傷,而且在醫院已經躺了一個月,這說明他的傷一定不輕,同時間接的說明了,那個襲擊他的人,一定很厲害。”
墨小白又說,他二叔一直住在祠堂,幾十年沒在江湖上行走,要說他有什麼仇家,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那就是對方是衝著鍾氏祠堂來的。
但是鍾氏祠堂裏麵,除了祖先牌位之外,並沒有其它的什麼值錢的東西和寶貝,要說有,也就隻有這個鍾馗骨比較特殊。不過正因為這是當年鍾馗肉身之骨,雖然有諸般靈驗,但鍾氏族人從來不敢動這鍾馗骨分毫,試問,誰敢拿老祖宗的頭顱出去四處嘚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