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3 / 3)

蕭南一聽妻子要鬧離婚,自然是不願意,他其實是個顧家的人,和妻子的關係也一直相處的很好,不管他在外麵怎樣,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要拋棄自己的家庭,他覺得,自己是愛家的,他不會為了外麵的女人而不要自己的家,不要曾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與孩子。

可是潘多娜在蕭南的心裏畢竟不同於他以往經曆的那些風月場合的女人,潘多娜不世俗,也不媚俗,她活潑可愛,雖有點任性,卻不無理,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個孩子,一個需要他照顧的孩子。所以,他的心裏對潘多娜總是歉意的很,但他現在又不能跑到北京去,這個時候,稍有不注意,他的家庭就有可能麵臨破碎。他隻好每次給潘多娜打電話時,說是要打理這頭的生意,暫時不能過去。他原來想隻要過了這個危險時期,他還是可以去北京的,妻子總不能守著他一輩子吧?他也總是要到別的城市去顧自己的生意,他終究是個生意人啊,到那時,他就可以來看潘多娜了。但他一直沒想到,他妻子斷了他的念頭。她趁著蕭南洗澡的時候,從他順手放在桌上的手機裏查出了他常打往北京的電話。那果然就是潘多娜的電話。

潘多娜接到電話,自然是明白蕭南妻子的用意,好在蕭南的妻子並沒有辱罵她,隻是好言好語地相勸。潘多娜在那瞬間,有強烈的羞辱感,她隻管聽著,悶著頭一聲不吭。最後,蕭南的妻子說,我知道你也是個善良的孩子(她也了解清楚了潘多娜的一些情況,知道她年齡不大),你不會在意我為了捍衛我們的感情所作出的這一切。但是我們可以補償你,隻要條件合適,我們會答應的。

她用的是“我們”。潘多娜痛心地想。

在後來的日子裏,潘多娜想其實她還是比較幸運的,遇到的是這樣一個有風度和涵養的女人,她沒有給她難堪,雖然她在蕭南離開以後的一段日子過得是十分沮喪和無序。

蕭南就像一個水泡一樣,咕咚咕咚很是熱鬧地冒了一下,然後又在潘多娜的生活裏消失了。潘多娜倒說不上有多悲憤,她和蕭南的年齡相差的太大,如果不是因為安在東的叛逃,蕭南是不會有機會走進潘多娜的生活中來的,他對潘多娜而言,並不代表著愛情,而是一種依靠,一種被抽筋剝皮之後的絕對的依靠。而潘多娜對於蕭南,也如同路過一個街口時偶然與他撞在一起的一個行人,兩人彼此笑笑,說上兩句話,然後便告別各走各的了,走的時候當然也忍不住會回首一下,讓對方的身影定格在自己的目光中和心中。畢竟,這也是一種緣份。

潘多娜的生活又沉寂了下來。

蕭南給潘多娜的卡上還有一萬多元錢,潘多娜算算,這些錢,根本無法讓自己進北京電影學院,充其量,也隻能維持自己在北京呆上一年多的生活費用。她發愁了,她來北京是為了上學的,又不是來這裏長住的,現在蕭南不再回來了,她的夢也就破滅了,既然不能上電影學院,她又有什麼必要還在北京呆下去呢?

經過一番痛苦的思索,潘多娜終於想好了,決定離開北京。但齊宇凡不同意,齊宇凡的一句話就像一盞明燈似的,一下子照亮了以為走進黑暗的潘多娜。

齊宇凡聽了潘多娜的敘述,當然,潘多娜隻說蕭南是她的叔叔,答應送她上電影學院,可是這事讓她的嬸嬸知道了,不同意幫助她。叔叔隻好給了她一些錢,讓她自己去想辦法,可是,她哪裏能想什麼辦法,哪裏有能力呢?她隻是一個師範還沒有畢業的女孩子,又是第一次出遠門。

齊宇凡聽完潘多娜的述說後,毫不猶豫地說,我來幫助你。不過,你上電影學院比較困難,下個學期開學時,我還是先給你報個電影學院的表演培訓班吧。

潘多娜愣了,她沒有想到齊宇凡這麼輕易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的心思非常直接,來北京不是為了出來闖蕩,她所有的想法隻為了上北京電影學院,但失去了蕭南的幫助和經濟上的支撐,在北京無依無靠的她,又怎麼可能獨立的起來呢?但她不直截了當地請求齊宇凡的幫助,齊宇凡隻是她的一個網友,他們是在一起相處過幾日,可這又能表明什麼?所以,當齊宇凡一說完,潘多娜倒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了。

齊宇凡見潘多娜一副疑惑的樣子,便笑了起來道:“上培訓班嘛,隻要報個名交個學費就可以了,又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呢,再幫你找找關係,盡量想辦法幫你就是了。”

潘多娜還是用不敢相信的神情看著齊宇凡,過了會兒才說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呢?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啊。”

齊宇凡很真誠地說:“人和人之間相識相知是一種緣份,不是說交往的時間長,就能合得來,也不是交往時間短就一定交情淺。既然有緣,就不在乎時間的長短。”

潘多娜埋下頭,聲音細如泉流:“可是……”

齊宇凡洞悉一切似的笑笑說:“不用說可是了,你如果是錢的方麵問題,如果你需要的話,盡管言語好了,就當給我一個幫助你的機會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