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2 / 3)

司徒登子終於接聽電話了,聽到他的聲音,潘多娜一時倒不知說什麼好。倒是司徒登子,不停地問她有什麼事。

潘多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司徒導演,你今天有沒有空?我想跟你一起聚一聚。”

司徒登子連忙說:“哎呀,過幾天吧,我這兩天恐怕是沒有空的。”

潘多娜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要外出?”

“我哪裏有空外出,光是組建這個劇組的事都讓我頭暈腦漲的,現在是男主角有點變化了,原來選定的男主角他居然要我換女主角,說是要換個有名氣的女主角他才願意演這個角色。媽的,真以為他有點名氣就把自己看得比天大了。我說了,他要能演就演,不能演就拉倒,女主角我是絕不會換的。再說了,我憑什麼聽他的,到底他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司徒登子忿忿地說道。

潘多娜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個司徒登子有什麼異樣。

“導演,要不我就不演了,你還是換演員吧。那兩筆讚助費我也抽出來好了。”

“哎,你們這些姑娘,一個個都怎麼了?前麵要死要活地要演主角,怎麼這會兒又給我出難題了?還嫌我這裏不夠亂是吧?”

“不是啊,是我的這兩家讚助企業不願意幹了。他們都反悔了。”

“都到這時候了,哪由得他們反悔?不管他們了,你隻等我通知,到時候來劇組就行了。好了,就這樣,我沒空跟你說了。”司徒登子“啪”地掛上了電話。

潘多娜再撥,手機已經關機了。

以後不論潘多娜怎麼撥,司徒登子的手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潘多娜失去了司徒登子的信息。

潘多娜急了,她打電話給陳晨,讓他向那個開Party的同學的姐姐打聽一下,當晚到場的司徒登子的情況。陳晨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潘多娜不想多作解釋,隻說幫朋友打聽一下。

很快,陳晨回話說,同學的姐姐並沒有請司徒登子導演參加她的Party。

潘多娜徹底絕望了,她扔掉電話,嚎啕大哭起來。

潘多娜再也想不起要回家了,她簡直瘋了一般,在北京城到處尋找那個騙了三十多萬的假司徒登子。可是,偌大的北京城,又冷又寒的北京城,她到哪裏能尋到這個騙子呢?

何健此時也在找潘多娜,江偉給何健打了電話,告訴他,他們公司本來是可以拿得到那筆高科技尖端產品研製開發資金的,但是因為他們公司使用了不正當的競爭手段,他報告要求撤銷了撥付給他們公司的這筆資金。

何健一聽,老半天沒反應過來,不是潘多娜把江偉搞定了嗎?怎麼反而是江偉報告要求撤銷他們的資金呢?不正當的競爭手段又是什麼不正當的手段?何健很懊悔當時應該把情況向潘多娜了解清楚一些,也免得現在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何健硬著頭皮問江偉:“江處,我們隻是在一起吃過一次飯,其餘的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呀,怎麼吃頓飯也算是不正當競爭?”

江偉在電話那頭冷冷地說:“何總,你去問你們公司的那位郝小姐吧。我還要請你轉告她,我已經做好辭職的準備了,如果她還要一味胡來的話,我會和她在法庭上見的。”

何健不清楚潘多娜用的是什麼方法把江偉惹惱了,他在江偉掛斷了電話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郝夢綺把他給涮了。公司讚助的二十萬元已經打到別人的賬上去了,可公司應得的資金卻黃了,他何健做了一次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

潘多娜為了找那個假司徒登子,已經是精力憔悴,疲憊不堪了,所以對何健的追問,她已無力隱瞞,隻好一五一十地把她用假光盤威脅江偉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沒等聽完,氣急敗壞的何健就喊叫了起來:“郝夢綺,你真是有正道不走,偏走些歪門邪道。本來是有我們公司資金的,可現在卻讓你給攪黃了,你讓我怎麼向公司交待?”

潘多娜一聽也火了:“何健,什麼叫正道不走?你給我的是正道嗎?你讓我去給你攻關本來就不是正道,你有什麼資格還裝模作樣地在這裏教訓我?既然本來就有你們公司的資金,當初你又何必硬要我接觸江偉?”

何鍵被潘多娜噎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想了想說:“咱們多餘話也不說了,錯的也都錯了,現在我上哪兒買後悔藥也買不上了。該拿的拿不上,你也不要說我絕情絕義,那筆不該拿的二十萬元,我限你在一個禮拜之內還給我們公司,否則,我會和江偉一樣,跟你在法庭上見的!”

潘多娜的氣焰就像一盆正燃燒的炭火,被何健這一盆涼水當頭澆了下來,“哧”地一聲熄滅了,她就是有這份心還給何健這二十萬塊錢,但找不著司徒登子,她也無力還呀。她拿著電話沉默了老半天,才輕輕地、疲倦地說:“何健,你給我長一點時間,我會把錢給你還回來的。”

何健怒氣衝衝地說:“好,那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以後如果你還不能把錢拿回來,我會給你好看的。”

潘多娜拿著電話愣怔了好長時間,她的心就像一朵正在枯萎的花,一點一點地萎縮了起來。已經夢碎的她,感受到了什麼是切膚之痛,什麼是真正的孤獨和漂零。她倒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天花板是冷漠的,卻是平靜的,這種平靜讓她更是有一種要大哭一場的衝動。此時此刻,她多麼想有一個肩膀讓她靠一靠啊,她太倦了,太累了,來北京近一年的時間裏,她承受了她這短短的一生裏都不曾承受到的起與落,甘與苦,悲與痛,累與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