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事如春夢了無痕(2 / 3)

高興說:“是這樣,剛才的儀式是老生常談,是做給兩家老人和親戚朋友看的,下麵的簡單儀式是咱們同學想出來的。你——”高興指著新郎官說:“你必須無條件服從,不能有僥幸逃脫的心理。新娘子必須不偏不倚,持公正態度,否則,要罰三杯。”高興看了看周圍的同學,問:“是這個意思吧。”

周圍有人回答:“錯不了,聽老大的。”接著,是一片嬉笑之聲。

新郎官這個時候隻有招架之功,看了新娘子一眼,“好,好,說說你們的章程。我整個一個抓起來‘黑社會’,聽候你們任意宰割。這還不行嘛。”

“看起來態度還不錯。”高興笑著說:“這樣,我們任何一個人講一個在學校的故事,自然包括新郎官的故事,如果能把新娘子逗笑了,你就得喝杯酒——注意,一定是白酒,而且是新娘子給他端著喝。”高興轉向四周的同學,“我說清楚了吧?”

有人嘻嘻哈哈地插話:“就是這個意思。”

看樣子新郎官在裝糊塗,用手在比劃著,“你講一個咱們上學時候的故事,如果把我媳婦逗笑了,我就得喝她手裏的白酒。不會錯吧?”

周圍的人嚷著,“就是。”

新郎官對著新娘子,說:“你可要聽好了,他們是想拉著你,一塊來陷害你的丈夫。你可要選擇好團隊,想一想誰跟你過一輩子?誰給你在家裏打工?誰給你在家裏當保安?”轉過頭,對著高興,“行,不就是這個惡毒陰謀嘛,我讓大家夥看看,什麼是一心一意,什麼是鐵壁銅牆。”

新娘子一手端著酒,一手捂著嘴在笑。

新郎官在一旁埋怨,“我的好老婆,別笑啦!小心上了他們的當。”

四周早有女生坐在座位上,捂著肚子在喊“哎喲”。

高興把新娘子手裏的酒杯拿過來,放在餐桌上,又拿來新酒杯當著眾人麵倒上白酒,“為了公平起見,一切都在陽光下進行,沒有任何陰謀,沒有任何暗箱操作。本儀式的解釋權歸班委會。”

顧小妍在一旁說:“別賣關子啦,正式開始吧。”又看著端木瑾,說:“是不是?”

端木瑾笑著點頭,沒有說話。

“為了新郎官的身體,為了他們倆人的幸福快樂,一個人講故事,不能超過三個,”高興說:“好,由我來開頭,講第一個故事。大家知道,在咱們班,如果論聰明,新郎官第一;如果論淘氣,新郎官也是第一。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就從小廟鄉調到咱們附近的小學,有幸跟新郎官一個班。有一天,早晨就下起雨來。新郎官帶著一個髒兮兮的塑料袋上學,見到我說今天要報複報複算術老師,因為昨天在批改新郎官的作業的時候,把一道算術題給他判錯了。我當時剛剛調到這個班,新郎官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同學。上算術課的時候,班裏突然大亂,女生驚恐地尖叫,有的人嚇得直哆嗦。算術老師也不知怎麼回事,瞪個大眼睛到處看,結果也叫了起來。原來新郎官帶了一塑料袋小癩蛤蟆,到處在班裏蹦蹦跳跳。”

圍著餐桌的同學,先是一陣沉寂,然後哄然大笑;新娘子先是一愣,然後也隨之笑起來。

高興指著新郎官說:“有沒有這事?”

新郎官連連點頭,說:“有,有,有。本來題做對了,老師給判錯了,回家我老爸暴打了我一頓。早晨上學的時候,趕上要下雨,河邊突然出來很多小癩蛤蟆,腦子一動,就想出這麼個鬼主意,算是報複老師。”

高興逼問:“沒冤枉你吧?”

新郎官說:“沒有,沒有。罰,認罰。”說完,就要喝新娘子手裏的白酒。”

高興在一旁忙阻止,“等等,問問新娘子,笑了沒有。”

新郎官涎著臉說:“老婆,你笑了沒有?”

新娘子捂著嘴,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才說:“你怎麼那麼淘氣?”說完嘻嘻地笑起來。

“喝酒,喝酒。”身邊的人都在喊。

新郎官接過酒,微微舉起來,四周看了看,說:“老大,你算是壞到家啦。”說完,一揚脖,一杯白酒倒進了嘴裏。

顧小妍在一旁張羅,“趕緊吃點菜。”

高興說:“下麵講第二個故事……”

新郎官大聲道:“還有呀?”

惠佩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酒店的服務員在不停地忙活。先是收拾桌子上的盤子、碗,一大摞,一大摞的,用小車推走,然後是換桌布、碼放新的茶碗,很快涼菜就上來了。惠佩瑾想:虧著選擇了這麼個酒店,換了其它家,這一幫子人非把酒店吃空了不可。

惠佩瑾跟鄰居坐在一起。因為一桌子人早晚都在公園裏唱歌,自然話題是圍繞著早晚那點事開始。這個埋怨有的歌不好唱,疑心老師有意挑選難度大的歌讓大家難堪。那個人安慰道可能是一時難以掌握,熟悉熟悉就好了,說到懇切之處,當著滿屋子的人站將起來,放開喉嚨唱了起來,惹得五六桌子的人先是注目,而後就是一陣鼓掌聲,叫好聲此伏彼起,把個宴會大廳變成了練歌房。

因為彼此之間的年齡都差不多,很多人都退休在家,麵臨的問題幾乎是大同小異,說著說著,就扯到孩子身上,家長裏短熱鬧非常。議論了好一陣,惠佩瑾見鄰居一直沒有說話,知道她兒子跟自己的閨女年齡相仿,結婚已經兩年多了,大概孫子也應該有了。前一陣子還在議論兒媳婦坐月子的事,不知為什麼現在一直沒有聽到她說起這事,便忍不住悄悄問起來。

鄰居是個不多說、不多道的人,大概是受了大家的傳染,先是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說:“你說我們那兒子是不是吃錯了藥?怎麼就跟一般人不一樣。”

惠佩瑾先是吃了一驚,前一陣子倒是聽說她兒子和媳婦要鬧離婚,可後來就沒有了下文。雖然兩個人是鄰居,每天早晚因為到公園裏唱歌天天見麵,可從來就沒有聽他說起過家裏的事。惠佩瑾說:“你兒子不是挺好嘛,自己做著買賣,不是花裏胡哨的人。昨天我還見到他,‘阿姨,阿姨’叫著。”

“因為跟他媳婦的事,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