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完結卷 番外:許你一世情深(完)(2 / 3)

安程程卻是一滴眼淚也沒留下,直到登機前,她叫了一聲爸爸,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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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程程走了,一切似乎都恢複了平靜,蘇慕白偶爾接到她學校裏的感謝信,也不過多問幾句關於留學生生活怎麼樣。

他親手策劃了一切,送走那個少女。

可臨了了,他又悵然所失,望著窗外的雪,總想著她在北歐會不會還那麼愛哭鼻子,會不會凍著,會不會……和年輕的男生說著同樣的情話。

心口某個地方悶悶的。

接到蘇寅乾和喬宋喜帖的時候,蘇慕白淡淡的看了一眼上麵並排的兩個字。

他曾經以為,自己看著他們結婚,會怒不可遏,會不惜一切代價去阻止。

但此時此刻,看著他們的結婚請帖,幾乎隻是刺痛了一下,就淡然了。

從始至終,在這場三人戀愛裏,他都是一個第三者,喬宋從未向他承諾過什麼,也沒說過一句愛。是他自己偏執,以為是蘇寅政搶走了她。

可那麼簡單的事情,他卻現在才明白。

婚禮這天,他讓大哥代替他送去了結婚禮物,是他原本準備送給喬宋的,放在他抽屜裏整整兩年的時光。雖然他和她再沒可能,可是男人的心性作祟,他想刺激一下蘇寅政,刺激一下那不可一世的哥哥。

他們的婚禮鬧得很大,幾乎整個北京城都在報道著關於他們的一切,連電視台都要有現場直播。

他坐在沙發上看兩人挽手走進教堂的模樣,心裏的悵惘仿佛沒了底。

所有人都找了自己的幸福,那他的幸福呢……

淩晨兩點鍾被電話鈴聲吵醒,手機顯示的是一個越洋電話,他心裏突的跳了一下。

“喂,請問哪位?”

電話那邊傳來低低的哭聲,許久沒開口說話。

他急了,知道是她,“程程,怎麼了?”

“……小白,我要死了……我想你……你能不能來看我最後一麵……”她在電話那邊哭的撕心裂肺,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他在電話這邊急的從床上跳起來,“你別哭,我這就過去,你打電話到這個號碼。”

他給了她一個朋友的號碼,又讓助理匆匆的訂了飛往北歐最快一班的機票。

直到坐在飛機上,他才有些懊惱,隻是聽她一句話,他便像毛頭小子一樣,坐在了這班飛機上。

當初是他親自送她走決絕的斬斷一切,如今故作情深戀戀不舍得模樣又是做給誰看?

心裏是懊惱的,卻沒有半分的後悔。

隻有確定了她的安危,他才能放心,那是程程,不是別人。

搭乘的飛機輔一落地,他便讓司機開往她所在的地方,手機裏叮叮咚咚的跳出朋友發給他的信息。

他一條一條的翻看,說她隻是得了流感,又有些驚嚇,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事情。

他高高吊著的心沒放下來,受驚嚇?

難道她在這邊過的很不好嗎?

趕到她的住所,她剛吃過藥,臉頰瘦的隻剩下骨頭了,小小的縮成一團,身上蓋了厚厚的被子,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握住她的手,入手的冰涼讓他心驚肉跳。

“和她在一起的一個室友吸毒,沒錢了,騙她去那地方賣錢。幸好她夠機警,從那裏逃了出來。”程陽在一旁交代了原委。

蘇慕白的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掀開被子,看到她身上包紮的地方,手微微的顫抖著攥在了一起。原來她過的很不好,他自以為最妥當的安排,卻將她推入了危險的境地。

程陽走了,蘇慕白留下了。

安程程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在做夢,不然怎麼會看到他呢?

可如果這是一個夢,那就讓她多做夢一會兒吧。

這段時間她的生活已經陷入地獄裏了。

“別動,醫生說你要好好的休息。”蘇慕白按住她的手,將她扶起來,她的身體輕的令人心驚。手腕處瘦的厲害,他一隻手握幾乎能握住她兩隻手。

“小白……”淚水源源不斷的湧出來,安程程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

溫熱的液體不斷的從脖頸上留下來,蘇慕白僵硬著身子維持一個姿勢,許久後,拍了拍她顫抖的身體,“先喝藥。”

安程程沒喝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平靜下來的時候,渾身濕漉漉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藥涼了,蘇慕白隻能再熱一次。

他起身,安程程以為他要離開,手拽著他的衣角不肯撒手。

“我去幫你溫藥。”他一點一點的扯開她的手。

她又覆上來,“一起。”

紅腫的眼睛像隻兔子一般,可憐兮兮的鼻音濃重。

蘇慕白沉默著算是應允了。

他打開天然氣溫藥,她就在他身側,手還緊緊地抓著他。

“小白,你怎麼會過來……”她忘記了自己在病的要死的時候,打電話給他。

蘇慕白淡淡的抬頭,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下宛若琉璃,“剛好這邊有合同,就過來看一下。”安程程亮晶晶的眼睛瞬間暗了下去,不是因為想她了才來的嗎?

“等下去洗個熱水澡,你穿著濕衣服會加重感冒。”蘇慕白頭也不回的說道。

安程程哦了一聲,黯然的放開他的手,小聲的問:“那你要在這邊停留多久?”

“……還不確定。”蘇慕白把砂鍋端起來,倒出藥,“等下再喝,有些燙。”

安程程紅了眼睛,到嘴邊的話滾了幾滾,你喜歡我嗎?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可這話最後還是沒問出來,她害怕自己問出來,連這一點溫柔也沒了。

不說出來,他還會看著那段時間的情誼來看她。

蘇慕白監督著她喝完藥,安程程有些困倦,可還是強撐著精神去洗澡。

洗澡很快,她匆匆的衝了一下就跑出來,看到他還坐在客廳裏鬆了一口氣,他還沒走,真好。

這一場單相思,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隻要他能看她一眼,便已經滿足。

蘇慕白從報紙上移開了眼睛,看著她。

她身上穿著白色的寬鬆的睡衣,小小的身體套在睡衣裏,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