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筱萸陪在寫卿身邊,時不時查看他的傷勢,有了馬糞包,現在倒也無礙。
此刻她手中拿著寫卿給她的藥丸正在研究,“這倒像是仙丹的製法,總之是大補的,要等回去後再仔細研究。”
聽聞她要再仔細研究,寫卿便將那藥丸收了回去,若真是仙丹的製法,說不定就是乾清觀正在尋的皇室仙丹。
念及到此,寫卿毫不猶豫,立刻將那藥丸塞進了口中,這東西他可不想就給身邊任何一個人。
翌日一早,一群人便踏上了回城的路。
雲山摛錦,朝露漙漙,夏日的天空總是這般熱烈。
走在路上,暮昔之一直有意無意地用紫炁劍替小酒把周圍雜草除開,免得被像卷耳這類植物劃傷。
但是他動作極為小心,完全看不出他的意圖,他老在小酒麵前晃悠,反而讓她有些煩惱。
她一把推開他,“你別走我麵前,我總要踩到你的腳。”
筱萸一直在這兩人後麵跟著,就是為了自己也能躲開那些討人厭的草,她便責備了小酒,“人家那是害怕前麵的蠚麻刮傷你,不領情的丫頭。”
小酒一臉不滿,“我領他什麼情啊,這樣平坦的路,哪兒用得著他在前麵把那些小草都踩死。”
她也不是可憐那草,不過是找了個由頭罷了。
筱萸卻笑了,“我看你也是個強拐拐,若是被蠚麻沾在皮膚上,到時候那火辣辣的不好受,你可別叫喚。”
暮昔之還是在前走著,他聽著後麵二人的談話覺得很有趣,總算有一個能治得住這丫頭的人了。
他往前走,腳下剛離開草地,顯出了一片蟬蛻。
小酒撿起蟬蛻,隻聽筱萸在後麵說:“蟬,性寒味甘。”
“師傅,剛才你說那叫夏天無的花,味苦,到底是誰整日無事,把這些東西嚐了個遍?”
“神農以赭鞭鞭百草,盡知其平、毒、寒、溫之性,臭味所主……”
早間趕路,算得上是輕鬆的旅途,大家東拉西扯竟然絲毫不覺累,除了一路扶著寫卿的達一。
正午時,陽光實在太曬,小酒支了傘都覺難受,更不肖說其他幾人,他們隻能找了棵不高的樹遮陽。
小酒和筱萸打傘去摘野果,遍山的小草和灌木,每一種筱萸都認識。
她二人摘了許多桃金娘與地菍,但小酒卻覺得不夠,“那寫卿一人就能將這些小果子一口吞下,根本不夠裹腹。”
這指甲殼大小的小野果自然是不夠的,但現在這山野間,能有些甘甜果子已經算是好運。
筱萸看著小酒抱怨,隻是微笑地對她搖搖頭,接著又繼續在灌木叢中找著。
看到筱萸這堅韌不拔的模樣,小酒又想起了楚正義,“楚正義道長若不是中了三屍腦蟲丸,一定是一個無比厲害的天君符咒師。
不對,他現在就是,隻是……”
想到楚正義死了,小酒就很悲傷,懸壺濟世的仙人醫者,他的結局就是這樣?葬身在肮髒的皇陵中。
但筱萸卻不冷不熱的,“我以前幻想著,楚正義道長一定是出塵絕代的,可是今日一見,竟然是一個爆眼子老頭,我心裏多少有點失望。”
說話時,她的手捏著一顆飽滿的桃金娘,說完想摘,卻力道稍大,將它捏碎了。
紫色的漿果噴了一手心,她隨便拉了樹葉來擦,一切都那麼輕鬆,像是沒有什麼東西能真的讓她苦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