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城樓下，涼風如洗，深深的拱門下，除了幾個驗收門票的人，都是安靜的，甚至有些破敗和腐朽——許多年過去了，再沒有人以一座高大城牆作為戰爭的壁壘，冷兵器時代的終結和火器乃至子核時代的到來，日新月異的現代軍事科技可以輕鬆逾越古往今來每一個王朝的中心和外圍——這些都是古代的皇帝和名將所想象不到的。不然的話，朱元璋就不會耗民（大部分應當是移民或流犯）百萬，白銀無數，在西北的戈壁和高山之上砌壘城牆了。
回到市區，現代化的嘉峪關市區到處都是火焰，車輛和行人渾身冒著油膩的汗水，在街道上匆匆而過。我走在其中，看到路邊的槐樹葉子微微打卷，有的幹枯。再看樹根，凝結的黃土仿佛石頭——我知道，這是一座缺水的城市，盡管守著近在咫尺的祁連雪山。
轉了幾家書店，沒有買到一本書。出門，乘車向南。沿路的楊樹十分整齊，大都還沒有五年的樹齡。綠色的葉子在312國道兩邊織出整齊的蔭涼——有風吹動，微微搖晃。眺望的戈壁就像是一節盲腸，蒼灰的薄霧不知由何組成，偶爾看到一段隱隱約約的土牆，蜿蜒其中——我知道，那是早已斷毀的長城，黃土的長城，路過戈壁、沙漠、村莊和河灘，在時間當中隆起，又在時間中敗落。
這是必然的，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挽救。陽光是白色的，與更遠處戈壁上的白色卵石一起，構成了嘉峪關郊外正午的顏色。一些鳥兒在空廓中飛翔，沒有鳴聲，灰色的羽毛緩慢並且憂鬱。我看見一些來往的車輛，拖著濃重的油煙，轟鳴著奔向我所知道和不知道的地方。
車子還沒有減速，樹木就消失了。緊接著的是卵石堆積的戈壁，其上鋪滿了不肯挪動的石頭，一顆顆緊密相連。它們顯然是一個整體，夢幻的疆場，讓我想到真實的憂傷，可以用手觸摸，但永遠不可能深入。我想，在它們下麵，會有一些什麼樣的東西深埋呢？再轉過一個岔路，掉頭向西，沿著狹窄的公路，車子把我帶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地方。
下車，頭頂是熾烈的陽光，讓人忍不住頭皮發疼。踩著粗大或者細小的石礫，向魏晉地下墓的入口行走，感覺很真實，總覺得腳下有一些堅硬之物，在敲打著腿骨。隻是，卵石太過灼熱了，站得久些，皮鞋也會有燒灼的危險。走約50米，看見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在偌大的戈壁當中矗立，毫無生機，身邊一棵樹木也沒有，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老人，麵色灰舊，太多的風沙，太多的變換，體現在它的身上，卻隻是一種顏色的削減。
看見一個女孩，紅色的上衣，站在房門蔭涼處。她和她的紅色上衣使得這一片戈壁墓地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意味。進了一邊的房子，首先看見一麵牆壁，白色的，毫無氣質的牆壁，麵孔生硬，頂角懸著一些細碎的蛛網。下了幾個台階後，看見一個巨大的空洞，黑黑的，似乎一張巨口，紋絲不動，持久連貫。
走到城樓下，涼風如洗，深深的拱門下，除了幾個驗收門票的人，都是安靜的，甚至有些破敗和腐朽——許多年過去了，再沒有人以一座高大城牆作為戰爭的壁壘，冷兵器時代的終結和火器乃至子核時代的到來，日新月異的現代軍事科技可以輕鬆逾越古往今來每一個王朝的中心和外圍——這些都是古代的皇帝和名將所想象不到的。不然的話，朱元璋就不會耗民（大部分應當是移民或流犯）百萬，白銀無數，在西北的戈壁和高山之上砌壘城牆了。
回到市區，現代化的嘉峪關市區到處都是火焰，車輛和行人渾身冒著油膩的汗水，在街道上匆匆而過。我走在其中，看到路邊的槐樹葉子微微打卷，有的幹枯。再看樹根，凝結的黃土仿佛石頭——我知道，這是一座缺水的城市，盡管守著近在咫尺的祁連雪山。
轉了幾家書店，沒有買到一本書。出門，乘車向南。沿路的楊樹十分整齊，大都還沒有五年的樹齡。綠色的葉子在312國道兩邊織出整齊的蔭涼——有風吹動，微微搖晃。眺望的戈壁就像是一節盲腸，蒼灰的薄霧不知由何組成，偶爾看到一段隱隱約約的土牆，蜿蜒其中——我知道，那是早已斷毀的長城，黃土的長城，路過戈壁、沙漠、村莊和河灘，在時間當中隆起，又在時間中敗落。
這是必然的，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挽救。陽光是白色的，與更遠處戈壁上的白色卵石一起，構成了嘉峪關郊外正午的顏色。一些鳥兒在空廓中飛翔，沒有鳴聲，灰色的羽毛緩慢並且憂鬱。我看見一些來往的車輛，拖著濃重的油煙，轟鳴著奔向我所知道和不知道的地方。
車子還沒有減速，樹木就消失了。緊接著的是卵石堆積的戈壁，其上鋪滿了不肯挪動的石頭，一顆顆緊密相連。它們顯然是一個整體，夢幻的疆場，讓我想到真實的憂傷，可以用手觸摸，但永遠不可能深入。我想，在它們下麵，會有一些什麼樣的東西深埋呢？再轉過一個岔路，掉頭向西，沿著狹窄的公路，車子把我帶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