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能性 重寫(1 / 2)

吃完飯又開始喝酒。

二叔一陣的心虛:“快把東西拿上來,齊魏兩地的好朋友,有不少書信和禮物帶給寨主呢。”

文蜀笑了笑:“江湖上的朋友們抬愛了。我看官場上的朋友,就沒有這樣敬重我。”

桑三郎小聲嘀咕:“官匪畢竟不是一路人。”

二叔斜了他一眼,故意嗆火:“確實不一樣,匪過如梳,官過如篦。”

文蜀一擺手:“你和他吵什麼,他不懂事,你老人家別和小男孩計較。權看我薄麵。”

葛謹風本著一種唾麵自幹的心態,幽幽的說:“文人墨客總要自矜自貴,才能顯得與眾不同。別說是寨主,就算是官居一品、位列三公,乃至於貴為太子、天王,一樣要褒貶。”

文蜀:“風公子是個有見識的人,舌頭長在人家嘴裏,又不是逮魚,還管得著麼?”

屋外搬進來兩個大油布包裹,都堆在她手邊的小桌上。裏麵信箋、銀兩、荷包、釵簪耳環、香珠串、短刀匕首、膏藥丸藥、柞蠶絲製繩的甩頭一子、純金的飛石彈子二十顆。

有些是求購的、索要的,有些是送禮之後人家的還禮。

葛謹風:“逮魚…是此地方言嗎?”

幹娘咯咯笑:“逮個魚,就是親嘴啦。”

文蜀伸出舌頭舔了一圈下嘴唇,也笑,拆信看,一邊問:“路上雨水怎麼樣?有沒有不開眼的匪徒來劫你們?這一趟往南走,齊國的氣候如何?”

二叔端著酒碗:“這一路都挺旱的,怕是要天下大旱。不開眼的匪徒隻有一撥,被我們打退了,其他人知道是臥虎寨的商隊,隻收了三五兩銀子意思意思,也就過去了。齊國境內嘛,事兒可大了。”

文蜀頭也不抬,側了側身借窗外的亮光看信:“多大事?”

二叔:“丞相下大獄之後,被江湖人士劫獄救走,闔家不知去向。齊國全國搜捕江湖人士,要不是邊境上的祖將軍與你我有幾分薄麵,收了禮叫我們收起旗幟,改做良民裝扮,怕是回不來了。”

文蜀點了點頭:“祖將軍一向愛惜天下英豪。還有呢?”

二叔:“駟馬縣的丁把頭五十大壽,看氣色半死不活的,我上了您的禮物和書信,他兒子們嘴裏不幹不淨,還想坐地起價。”

文蜀翻了一頁信:“貓兒,去把窗戶支開,亮堂點。二叔,你甭擔心,大不了我親自走一趟。丁家姐姐和我關係不壞。”

幹娘在旁邊撲哧一笑:“老二啊,你可真不行。”

桑三郎覺得她這是威脅二叔,連忙附和:“就是,哪能被他們一家挾持住。沒了張屠戶不吃連毛豬。”

葛謹風卻知道丁把頭是誰,是齊國最大的私鹽販子,實不相瞞,大魏產的井鹽不夠多,從齊國買鹽又總被勒索,每年都要從丁把頭手裏買幾萬擔的私鹽分派給軍隊裏,軍中再克扣一些轉賣。說是富可敵國有點過分,也就是富甲一方,人稱丁半城。

說到這裏,他徹底知道桑三郎的地位。

文蜀心說,盤算了一會:“嗯。三郎,你帶風公子回屋休息。正好柳大王住過的屋子還沒堆東西,先讓他住那兒。風公子。”

葛謹風剛要站起來,扶著桌子不卑不亢,收斂一點敬意試探她的態度:“嗯?”

文蜀含笑:“公子是貴客,寨子裏隨便你行走。隻有兩點,山林裏有狼,馬廄肮髒,最好不要靠近。”

葛謹風心領神會:“一定一定。”叫我別跑,借口找的還挺生硬,都不是熱情留客。

文蜀和二叔聊了這一路上的瑣事,要回去和三郎一起算賬,出去經商時一切貨款都有底賬,路上食宿價格也有個大概區間,和算出來的差二百兩銀子也太多了。

二叔歎了口氣:“道難,還有人托我帶了家書,我得下山一趟,不能失信於人。”

“說的很是。”文蜀氣定神閑的回屋,捉住桑三郎從屋裏拖出來:“算賬了麼?你在幹什麼?”

桑三郎充滿了文人那敏感自卑鬱鬱不得誌的情緒:“我看你們都和風公子相談甚歡,還想得起來叫我算賬?”

文蜀不是很懂矯情這種情緒,摸了摸身上稍微淋濕了一點,再換一次衣服:“他不過是家世比你好,氣質出眾,又比你年輕英俊、處事不驚、落落大方而已。你擺出這副樣子來給誰看?家世和長相問你爹媽去。有這份閑心,多琢磨琢磨天下大勢,打聽他家世背景了嗎?我看那小子必然提防我,你可以充作同病相憐,刺探刺探。”

桑三郎一開始隻是暗暗的比較,心裏自慚形穢,又想著自己畢竟是寨主的相公,雖然是有名無實,那名分也很重要,而風公子不過是個人質。現在聽她這麼說,隻感覺一口血哽在心口,不上不下,眼前發黑。“我如何比得過他,哪配與他同病相憐?”

文蜀拎著衣服有點驚愕:“比這個幹什麼,人各有命。貴賤不等,都被我抓來是一樣的。你去找他,傾述思鄉之情,最好能騙他寫一封家書——看看是寫給誰求救的,還有他那哥哥,名字究竟是那個字也不清楚,又有口音,先把賬算了,按我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