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漢軍各部已退卻至望城穀。
正往後隨後追襲而至的曹軍各部主力亦是緊隨其後。
分散於最前方的哨騎亦是接連不斷的將軍情送回報與主將戴陵。
大軍陣間。
此刻再度一則軍報送與軍中。
戴陵快速打開信箋查閱後,麵色上升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麵容。
從旁的趙昂亦是觀察細致,瞬間就捕捉到了這一幕。
見狀,不由側首拱手相問道:“戴將軍,出何事了?”
一言而落。
他方才悠悠的回應道:“據哨騎回報稱,漢軍步騎退至望城穀後,就忽然消失不見了。”
“沒有了繼續南返的動向。”
聽聞著這一番番的講述, 趙昂聽罷,麵色沒有絲毫變化,似是早有所料般,沉聲說道:“照此所說,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了。”
“據昂所知,望城穀那片地勢略為複雜,不利於大軍征戰,而敵軍若於此設伏與我軍作戰,則可利用地形來減緩雙方兵力上的差距。”
“顯然,此乃敵將趙統一早就已深思熟慮過的。”
一席話以略顯輕快的語氣徐徐落罷。
緊隨著,又沉吟了一陣,麵上亦不由隱約間浮現出了絲絲敬佩之色,高聲道:“目下看來,此子的確是不可小覷!”
“年紀雖輕,可卻內斂外剛,進退有據,實為勁敵矣!”
一番話道落,一側的戴陵也是沉默了片刻。
對於此番話,他心下頗為讚同。
拋除雙方互為敵對的關係,趙統這一位青年翹楚,的確能得眾人讚譽。
隻可惜,卻並非是曹氏陣營。
“哎,偉章兄此言有理,似趙統這等青年俊傑,要是身處我軍中, 那可謂是我方之大幸了。”
“但現下來觀, 此子這一戰務必要除之而後快了, 若不然,再過數載,恐此人將愈發難以對付也!”
一語落的。
戴陵此時間的語氣,麵上神情亦是漸漸嚴肅下來。
雖然方才在趙昂的一席話語間,幾乎已經明確敵軍必在望城穀那片複雜的地形予以設伏了。
但並未動搖其堅定進軍,予以全殲蜀軍的心思。
“戴將軍可否有萬全之策乎?”
聞言,戴陵側首深深瞧了其一眼,遂麵不改色的沉聲道:“本將決議先令前部往前壓進,引出蜀軍各部的伏軍。”
“我軍主力再度殺入,與之展開混戰。”
“蜀軍目下不過區區數千餘眾,正麵混戰下,憑借優勢兵力將之分割開來予以圍殺,此乃我方之長也!”
說罷,他神色間也漸漸緩和了,並輕聲的相問著:“偉章兄以為此舉如何?”
“將軍思慮周到,昂以為可行!”
此言方落,趙昂麵色間並未透露出絲毫異議,徑直回應著,但此話落下後, 他卻是思吟了良久,麵上又忽是變幻為一陣憂愁的神色,遂道:
“若隻是對抗此支蜀軍,與之爆發大戰。”
“那無需過多擔憂!”
“即便敵軍占據了有利地形,麾下軍卒精悍,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我軍將之擊潰亦是輕而易舉之事!”
話落至此處。
卻不見趙昂麵色間懷著一臉笑意,反是越發盡顯愁容。
戴陵見狀,與之一向交好,自是有所了解其秉性。
隨即不由側首相問道:“偉章兄,是否還有何顧慮乎?”
“然也!”
聽聞此言,趙昂也並未做過多猶豫,徑直回應著,遂又接著解釋道:“昂在擔憂蜀軍是否已是相勾結了周邊的羌族部落。”
“予以暗中聯合,趁勢攻殺我軍?”
“勾連羌眾?”
此話一落,戴陵麵上不屑一顧,顯然是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隨即回應著:“此事應該不太可能。”
“羌人一慣出爾反爾,背信棄義且是利欲熏心之眾,胸懷狼子野心,無不是對我漢地心存覬覦。”
“且趙統不過一介黃口小兒,雖然自身軍略才能已有所展露,但不過初至涼州,威名未立,羌人又豈會心甘情願的為之調遣乎?”
這席話快速落罷。
戴陵想了想,又不由鄭重說著:“若是那賊子馬超攜眾北上,我軍倒是真要小心警惕此事。”
“不過嘛,目前為止,蜀軍方麵應該除了那馬超以外,其餘眾將應無人能憑其威勢調動羌眾以為助力。”
一言而落。
趙昂從旁靜靜傾聽著,半響後也是一麵予以點頭附議,一邊附和著道:“將軍此番話倒也有理,趙統即便是青年翹楚,可其初至涼州的時日就那麼短短數月。”
“想要令羌人為之助力,倒也太過艱難。”
一語方落。
話音一轉,他又麵露警惕之心,說道:“隻是,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說看似不太可能,但我軍也不能鬆懈。”
“此乃生死存亡之大事,不可忽視任何一絲細微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