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漢中大敗,威望受損,方才隱而不發,以退而其次用逼宮的方式博得了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劍履上殿的尊榮。”
“若日後其重拾起威勢,恐稱王一事就會重提上日程。”
一記記的言語而落。
從旁的諸葛亮聽聞後,亦是無比鄭重的點頭以示。
“子初所言甚是,此正是亮所慮者。”
隨著諸葛亮的一語落的。
諸臣各人也信服了數分。
隻是,劉巴的言語卻是有所令劉備心下大為觸動,嘴臉輕撇,有些麵色不善。
早還在赤壁之戰後,劉巴就因道路受阻,而無法前往許都奉命。
卻又不願歸附於他,而脫逃至交州地界。
後輾轉至此益州之地,本以為已是擺脫了他,可以高枕無憂。
卻未料到劉備率大軍也強勢平定了諸郡縣。
無奈之下,劉巴隻得是歸附,並被倚為重臣,與諸臣一起製定蜀科,以此來規劃治理蜀地的種種舉措。
現在劉備與曹氏已是生死仇敵。
全軍上下無不是稱呼其為漢賊。
但劉巴雖已投靠他,言語之間卻還是有所保留。
但轉念一思,聯想到其自歸附自己過後,就一向兢兢業業,處事效率極高,亦並未有所怠慢偷閑。
聯想到這層,內心裏的些許不爽也就漸漸退散了。
不過,一側的黃權卻又不得提起疑問,略為困惑的說道:“既是曹賊有漢川慘敗,卻又如何會與此關頭興此關乎朝堂命運之事乎?”
此言方落。
法正不由是麵露笑意,撫著鄂下短須輕輕回應道:“其實,此事也並非那麼難以推測曹賊的心機。”
“定然是他把持朝政,又自領丞相一職,總管國家政務。”
“現卻被大王所率先稱王,並名正言順的高舉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的大旗,必定會令其心下惶恐不安。”
“以為與我軍分庭抗禮,或是不願墮大王一頭,就生出了僭越的心思。”
隨著眾臣一言一語之間的分析著。
大致的局勢也給徹底剖析開來。
上首之上的劉備此刻亦是心情順暢,麵帶著笑意。
聽聞著眾臣之言。
自己此一番上表稱王,反倒是令與曹賊於政治上的交鋒大占上風。
回想著當初的自己勢力低微。
隻得是不斷的被其所擊敗,猶如喪家之犬般倉皇逃竄。
而現在,卻是不管軍事方麵,亦或是其餘各方麵,已是絲毫不遜曹氏之力。
反而能與之分庭抗禮。
感受著前半生的一陣陣苦楚。
劉備此番方才能有如此深厚的快感。
“唉,這一刻走過來當真是不容易啊!”
他在心間暗自沉吟了一句。
當然,劉備既是作為雄主,且一向喜怒不行於色,不過是短暫間的功夫,就已經恢複如初,隨即依舊是充斥著鄭重的語氣,相問道:
“那不知以諸位來看,若曹賊當真日後僭越稱王,視我大漢祖製於不顧,不尊高祖曾經的祖訓,我方又該當如何應對呢?”
一語吐落而出。
諸葛亮麵色不自覺間流露出了絲絲笑意,心下間點了個讚。
此問題才是問到關鍵上了。
從上表請命稱王開始,就已代表了己方立國的基礎。
那就是要振興漢室,與把持朝政的曹氏水火不容。
若是曹氏當真走到了僭越稱王的那一步。
那就已是徹底打算掀開漢室的旗幟,欲令天下易主了。
到那時,作為漢中王的劉備,以及漢室帝胄的身份,必須得站出來維護。
若不然,則天下大義盡失!
瞧著自家主上的問詢。
諸人都反是感到一陣欣喜。
顯然,對於這則問題的處理方案,諸葛亮私下亦已是有所推斷過,此刻倒也是不慌不忙的拱手緩緩解釋著:
“其實大王也不必太過憂慮此事!”
“若曹賊當真膽敢僭越稱王,以此來挑釁大漢底線,那我軍到時提軍反擊就是。”
說罷,他言語越發嚴肅,神情亦愈發端正,繼續說道:“但曹賊的威信於漢中之戰中大為受損,那以其城府,短期間必不會倉促行僭越之事。”
“而依亮所推測,曹氏近期間必定會策劃組織一次南征,以圖重拾軍威。”
“而這段時日,那將會是我方極其寶貴的休養期,可大肆積蓄糧草,鍛造甲胄軍備,操練甲士,已做備戰之勢。”
“以靜候曹賊的下一步篡權行動的到來。”
“此方為上策也!”
一語落的。
諸葛亮的神色上也是越發的充滿著自信,眼神裏透著睿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