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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荊州軍逐步推進至襄樊城下之際,
另一側率部親征的丞相曹操在與孫氏和議後,也班師回歸到了許都。
這一年,時值六十有三,早已到了花甲之年。
此番遠征,他莫名的感受著精力不濟,身體異常疲憊。
正在丞相府處理擠壓下來的政務,曹操不自覺的感慨了一句,“唉,看來當真是老了呀!”
說罷,他不來由的起身,走到門口遠遠眺望南麵的方向,駐足半響,方向歎道:“天下群雄皆已被孤給掃清,唯有江南一隅,尚有孫、劉此二賊盤踞。”
“不知孤此生是否還能有親自征服天下,完成華夏一統的偉業乎?”
每每念及於此,他心口都仿佛有一種莫名的疼痛。
疼痛之餘還伴隨著點點惋惜,
甚至,還充斥著濃濃的悔恨之色。
“悔不聽賈文和之言呀!”
曹操那蒼老遍布著一道道皺紋的麵容間,升起了一道道的後悔神情。….當時,他親率北軍南征,大軍尚未到達襄陽城下,卻就聽聞了荊州牧劉表逝世,其子劉琮在蒯越、蔡冒的擁護之下繼承父位,坐上荊州之主的位置,然後就向自己獻上了降表。
正駐紮在新野的劉備聽聞此事,頓時是嚇得魂不附體!
連忙是隻得倉皇間攜部南逃。
那一刻,他的威勢幾乎是達到了,
攜著橫掃北方的赫赫軍威,率領戰無不勝的北軍精銳南下,兵不血刃的就收複了整個荊襄之地。
這是何種莫大的榮譽啊?
與此同時,他的野心亦在急劇膨脹。
強行的認為自己一掃江東,一統華夏的大業即將實現時,那時的他宛若官渡之戰前的袁紹附體般固執己見,
謀臣賈詡特意進言,剛收複荊州之地,其軍尚未收複州郡內的士民之心,並非是東進滅吳的契機。
建議應當安心休養生息,安定荊州各郡,屯田養民,靜待時機,緩緩圖之!
隻可惜,曹操那會已是聽不進良謀,執意抱著一統天下的大業親攜大軍東進。
最終卻是在赤壁被一把大火燒碎了美夢。
此一戰後,
己方麾下精銳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也因此令荊州方麵的防守力量被大為削弱。
麵對那時孫劉初聯盟,關係正密切同仇敵愾的攻勢。
即便他任命了自己麾下最引以為傲的宗室大將曹仁固守重地江陵。
鏖戰一年,也依然無法挽回頹勢。
四郡,江陵等地接連失陷。
以至防線隻得被迫退守至襄樊、江夏北部的荊北地帶。
三方互為拉扯,掣肘。
讓原本明朗的局勢重新步入了天下三分的局麵。
“若是當日的孤聽聞了賈文和之諫,恐如今已是積蓄起滅江東,一統江南的實力了吧?”
歲月一過,年紀愈老,饒是英雄如曹操,此番亦是不由追憶起了往昔之事,特別是當他每每想到,自己或許在有生之年都要因為赤壁前的抉擇而導致無法統一華夏時,
他內心間就仿佛是心如刀絞!
“唉……”
暗自歎息一聲,曹操的目光也是在慢慢的飛轉著,下一秒就緩緩的移到了正前方。
那是一座建築雄偉,宮牆結實且透露著一股貴氣的宮城。
其中,更是流露出一股深嚴之感,
曹操所望向的方向,正是漢獻帝所居的皇城。
越發的看過去,
曹操的眼神似乎就陷得愈深,野心亦是熊熊的燃燒而起。
“憑借孤此番之功,縱使未滅孫、劉二賊,收複江南,可區區一介丞相又豈能足以彰顯功勳?”
內心的想法也是逐漸的浮於表麵上,
很顯然,曹操覺得,此時的他已經並不滿足於大漢丞相。
縱然宰相一職已是位極人臣,地位在萬人之上,他依然是並不甘心。
目光亦是宛若鋒利的劍刃般,仿佛在狠狠的穿透進前方宮城。
野心一點點的膨脹而起,
早在數載前的執意稱魏公時,他對於漢室的不滿就已經是昭然若揭!
重臣荀或就是因反對他稱公爵被棄之不用,而最終於壽春鬱鬱寡歡的病逝。
直到這一刻。
曹操再度流露出了更大的野望。
區區丞相?公爵?
又何足以能夠滿足於他?
理應整個大漢之地都將是他曹氏的囊中之物。
代漢者,當塗高也,
漢室已是傳世了四百載,縱使是改朝換代,取而代之又能如何?
我曹氏,配享天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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