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抽泣著,回過頭來望著,眼神被那人群衝淡了,不知是小望著莫寒溪,還是心疼他那摔碎了的糖葫蘆。
“一個小孩子而已。不懂事的,你凶他做何。”莫寒溪想起了剛才的事情。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又朝著那湖邊走了幾步,湖的周圍鑲著鐵柵欄,上麵又鋪了一層層的漆墨,看起來就像是月光打在上麵一樣。光在上麵遊走著,流動著。慢慢的流動到了莫寒溪的臉上。
“前幾天剛招了刺客,萬一剛才那孩子手裏拿著刀怎麼辦?沒準兒是那個老頭派來行刺的呢,現在這世道,不得不小心,你一個女兒家不懂。”穆之昱望著莫寒溪,見她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神色。自我嘲諷了一句,又接著說道。“也是,你不比尋常女兒家,是我小看了你罷!不過,你確實冰雪聰明,功夫可並沒有多少,這一點想來你也無法駁斥我吧。”
天上一盞盞的孔明燈升了起來,仿佛是從穆之昱的眸子裏麵流出來的光,慢慢的朝著天的極遠處升了故去。這一片湖是十年前打造的,現在看來已經有一些光景了。這一盞盞的孔明燈在這湖麵上升起了來,便更增添了一分美色。孔明燈升得越高,變得越小。被天上皎潔的月光吸收了光忙去,籠罩在這一片大地上,在他們臉上不停的遊走著,再往極遠處去的時候,就看不清了影子,上一盞孔明燈剛升起來。下一盞孔明燈便接了上來,絡繹不絕。
莫寒溪手裏麵拿的那一支裏麵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但是她卻不肯放手,手裏拿這個東西興許轉一下注意力。還要好一些,不然定會顯得不自然。
“相傳五代時,莘七娘隨丈夫在福建打仗時,她曾用竹篾紮成方架,糊上紙,做成大燈,底盤上放置燃燒著的鬆脂,燈就靠熱空氣飛上天空,卻被用作軍事聯絡信號。這種鬆脂燈,在四川稱孔明燈。孔明孔明,借的不就是諸葛亮的名字。”
現在早已經望不見了詹台鄰珠她們幾個人影子,莫寒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裏計較著明日的事情,便想從這穆之昱的話裏麵套取點消息。借著孔明燈的典故,把話引到軍事上麵去。
穆之昱拂袖望著天上冉冉升起的孔明燈。早就聽出這話裏麵的端倪,今日若是不問上這一句,恐怕她也不能叫做莫寒溪!若是像平常的閨閣之女整日彈琴讀書,養花弄草,也入不了他的法眼。便把話茬子接了過來。
“往事如煙,過去了便停留在史書上,好的便寥寥數筆,有的卻隻是過眼雲煙,消散了便再也不會記得。現如今,這方泗大街是這副模樣,可誰知十年之後又是什麼樣子。世事變化無常,燈火闌珊之後,往往不是你想遇到的人;天光雲影之外,往往不是你能控製的變天的局勢。”
穆之昱說著,便把莫寒溪手裏麵的孔明燈拿了過來,說拿也不是拿,倒有點像硬生生奪過來。莫寒溪手裏麵空落落的心裏麵也頓時空了下去,捉摸著穆之昱剛才的話到底是何意?
那個孩子抽泣著,回過頭來望著,眼神被那人群衝淡了,不知是小望著莫寒溪,還是心疼他那摔碎了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