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燕姑，打小住在這裏，也有五十年了。至於那位少爺，姑娘不要擔心，那位少爺傷的比你可要重，我老頭子正給他請來大夫瞧病，不過這些日子大寒，最近的大夫也要五天的路程，今日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回來。”
莫寒溪仔細聽著自稱燕姑的阿婆說道。五日，她眼底閃過一陣銀白色的光芒，突然明白過來，神情不免有些緊張，“燕姑，我睡了多久？”
燕姑一臉吃驚，愣了半晌，“姑娘自打被救上來到現在為止，已是睡了整整四日半。”
莫寒溪眸子裏麵遊散著的光芒頓時彙做一道強烈的光芒，掀起被子，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力氣，踉踉蹌蹌從床上爬起來，“帶我去見穆……”她突然頓了頓，不能如此草率暴露身份，“穆少爺。”
燕姑滿臉為難，本想勸告莫寒溪，以她現在的傷勢還需好生修養著，卻見這女子眉色濃黑，一雙眼睛格外炯亮，不忍拒絕，重重點了點頭，將自己最厚的一件夾襖套在她身上。
“姑娘隨我來。”
這院子不大，出了門，往左邊一拐，就是穆之昱的住處。
天色有些暗淡，籠罩著層層烏雲，積壓的久了，便像是從中間愣愣劈開，險些要貼在地麵上。遠處不知哪裏的滴水聲音聽得格外清晰，一滴一滴，像是滴在人的心口處，即便是再滾燙的血液，一瞬間都會被凝固起來。
屋子裏麵燭火跳動著，莫寒溪見穆之昱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地嚇人，她踉踉蹌蹌走過去，抓住他垂在床榻下麵的手，冰涼的像是剛從冰湖裏麵撈上來的。
“喂，你醒醒，別裝睡了。”莫寒溪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男子還是昏迷不醒，手臂上麵的鮮血已經凝固，輕輕觸摸，一片鮮紅立刻破碎。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重，在狂風裹挾下，像是一把錘子在人的心口不停地敲擊。
咚咚咚！咚咚咚！
“大夫來了。”燕姑麵色露出一絲欣喜，趕緊開門。
來人是燕姑丈夫從近處請來的神醫，俗稱姚穀子，此人身上披著鬥笠，這幾日快馬加鞭，鬥笠上麵鋪上一層厚厚的寒霜，兩人臉上凍得通紅，像是剛從鍋裏麵撈出來的煮紅薯一般。
出於天生的警惕，莫寒溪將此人細細觀察一番，見他神情甚是嚴肅，倒有幾分為人所尊敬的山穀神醫的模樣，正欲盤問幾句，卻見穆之昱痛苦地咳嗽起來。
隨著每一聲咳嗽的加劇，穆之昱嘴角的鮮血流淌的更多。
“先讓大夫給他瞧瞧吧。”燕姑滿臉慈善，掩飾不住地焦急。
莫寒溪點點頭，一雙雪亮的眸子仔細盯著姚穀子，緩緩移動著步子，給她讓出一條路。
姚穀子目光從莫寒溪身上一閃而過，開始替穆之昱把脈，眉色皺的越來越緊，臉上的皺紋慢慢抽搐一起。又從自己的藥匣子裏麵掏出十根金針，擋在蠟燭上麵炙烤，金針微微紅熱，又紮在穆之昱的穴位處。
“呃”穆之昱微微悶哼一聲，全身冒出熱汗，原本緊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手指也開動彈。
“我叫燕姑，打小住在這裏，也有五十年了。至於那位少爺，姑娘不要擔心，那位少爺傷的比你可要重，我老頭子正給他請來大夫瞧病，不過這些日子大寒，最近的大夫也要五天的路程，今日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