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你腦子不好,字也不認得?蝕骨丸,吃了以後如同千萬隻蟲子啃食骨頭,活活疼死。”
溫鬱搖搖頭放下:“那也太殘忍了,你這麼厲害,就沒研究點什麼能讓人不知不覺去死,沒有一點痛苦的?”
“當然有。”陶星河略顯得意地指了指她手邊另一瓶紅色藥瓶:“心滯水,喝下去後會麻痹全身感官,讓人處於昏迷狀態,待人睡熟之後,心髒驟停,絕對讓人感覺不到痛苦。”
“那還算挺人性化。”溫鬱對此藥很是讚賞,“陶神醫果然仁心仁愛。”
陶星河這人,喜歡聽阿諛奉承讚揚他的話,越誇他越傲嬌,然後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
若是求他辦事,便要換另一種方法,激將法屢試不爽,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要說想從他嘴裏打聽出什麼,溫鬱試過了,從未成功過。
所以她也不寄希望能問出,他和雲息庭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根本從他嘴裏撬不出。
陶星河打開藥鍋蓋子,看了看裏麵的藥:“那是,這世上就沒有我能……”
他邊說邊抬起頭去看溫鬱,原本得意滿滿的表情,瞬間呆愣住了。
隻見溫鬱正拿著那瓶心滯水仰頭喝下,喝完還拿起來向下磕了磕,以示一滴不剩:“溫鬱,你幹什麼?”
“嚐嚐味道,看看好不好喝。”溫鬱把瓶子往桌上一扔,像是吃屎一般:“太苦了,下次放點糖,再不濟用蜂蜜調一調,像止咳糖漿也行啊。”
下一秒,她瞬間倒在桌子上。
兩刻鍾後,溫鬱蘇醒過來,陶星河坐在一旁抱著胳膊,氣得隻翻白眼。
他已經想不到要用什麼語言來罵溫鬱,生怕一張口,全是入不了耳的汙穢之詞。
“我怎麼動不了?”溫鬱說話時,發現舌頭也不怎麼聽使喚。
陶星河嗬嗬一笑:“你繼續喝啊,有本事繼續喝,看我還救不救你。”
“這玩意有後遺症?”
“四個時辰無法動彈。”
“靠,你不早說?”
陶星河頓時火冒三丈:“溫鬱,你腦子被驢踢了?毒藥你也敢喝著玩,你不想活了!”
“這都被你發現了?下次我表現得隱晦一點。”
“萬一我沒有解藥……”陶星河想想都覺得無語。
“不會的,你是神醫,既然能製得出毒藥,必定先研製出解藥。”溫鬱想穿越回去,還得靠他呢,剛剛的藥就很靠譜,說暈就暈,幹脆利落。
陶星河又翻了個白眼,看溫鬱趴在桌上動彈不得,也算是給了她教訓。
小丫頭為心病而來,以身試毒,大概是雲息庭做得過了火,衝動之下動了不該想的念頭。
想來此時,溫鬱也挺可憐,從高高在上的郡主變成沒人要的小教眾,心理落差該有多大呢。
陶星河這個人吧,當大夫當久了,總懷揣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你想開些,沒有過不去的坎,即便你用死威脅,他也不會回頭,你就別跟他耗著了。”
“誰說我是在威脅他。”
“不是威脅你喝毒藥?”
“我隻是很想回家,眼睛一閉一睜,做回真正的溫鬱。”
陶星河點點頭,原來這丫頭是來跟過去告白,迎接新生。
想來也是,想威脅雲息庭,至少也得拿著毒藥去他麵前喝去,何苦跑來陶星河這,明知死不了,還要去鬼門關走一遭。
“你能這麼想,倒也挺好,隻是拿身體開玩笑的事,以後不要做了,萬一真有後遺症,豈不是可惜了?”
溫鬱半天沒說話,直至陶星河扭頭去看,才發現她在默默掉眼淚。
“得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陶星河,相識一場,我以後有求於你的時候,哪怕隻有一次,能不能不要問原因,直接幫我就好。”溫鬱說得很小聲,沒了平時的氣焰,讓陶星河有些不習慣。
承若不好答應,他怕他做不到:“我可不敢答應,你鬼主意太多,萬一讓我去害人……”
“我是那種人麼。”
“那我也不能答應,我欠你的啊,憑什麼答應幫你做事。”
溫鬱嗬嗬一笑:“你就是欠我的,你眼睜睜地看著雲息庭傷害我,卻任由我繼續痛苦下去,無情無義,你已經欠了我一筆。”
“待你成親生子,徹底放下雲息庭的那一刻,我會告訴你一切。”
“到那時候,我還要答案做什麼。”溫鬱頓了頓,閉上眼睛,“罷了,人各有命,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不問了。”
其實陶星河已經給了她答案。
聰明如溫鬱,又怎會聽不出明顯的破綻。